的確,柳微之到底愛不愛她本來就不要緊,她這一生里,都是短暫的敵與友,跟每一個人都有數不清的冤債。
“縣主,”侍女看魏舒盈從柳行之府上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濃重笑意,也好奇問道,“事情如何了?”
“行之哥哥說,他已經請旨離京,回邊疆去,”她總算放了心,魏桓生和昭南王派來處理親事的人已經上了路,不過三五日到了京城就會強壓著她與柳行之成婚了,“會帶著那姑娘一塊兒走。”
看得出來,柳行之是真要賭上自己一生的聲名了,若是名聲敗壞了,從此德行受人詬病,往后升遷都會有爭議,雖知道他本就是執拗之人,她也為曾想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那縣主倒是如愿以償了,”那侍女也調笑道,看了看天色揶揄道,“還約了薛公子出城游山呢,縣主快些走吧。”
她笑應下。
才走到府門前的時候那侍女就奇道:“怎么這會兒薛公子就到了,難道也是迫不及待了?”
魏舒盈聽侍者說薛玳已經在府中坐了一陣了,眉眼含笑走上前去開口:“阿玳。”
“西屏縣主安好。”
她伸手想要他來攙扶的手懸在了空中。她干澀掛著笑:“你怎么……這樣叫我?”且那語氣,又木又冷,顯得十分陌生。
那侍女也瞧出不對來,薛玳的神色并不好,雖不似當初知道她身份時那股怨憤,卻也疏離得多。
“太女被刺一事,想來縣主也知道了。”
她聞言微楞,而后笑道:“自然,你這段日子不就是忙于此事嗎?怎么了?”
而后她只聽面前的人長嘆了一聲,薛玳低下頭壓抑住心中的失落自嘲道:“我以為,至少你不會去下手。”
昭南王和魏桓生的心思他都看得出來,所以跟魏舒盈相處他自然明白他所做一切實屬荒謬,只是他以為,只要魏舒盈還置身事外,也就沒有那么不可諒解了。
“你在說什么啊?”她嘴角的那抹笑就要掛不住了。
“那男子假稱的家人雖然在去探查的時候就已經沒了人影,但在那周遭細細探聽,根據那家人的特征去尋,總該是查得到的。”
“那又怎么了?”她喉頭發緊卻不能認下。
“他所謂的家里人,是你府上的家仆。”他那話說出來的時候,冷得疏離,讓她心頭顫著。
魏舒盈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中蓄起了淚苦笑道:“基因為如此,你懷疑是我指使的?”
他撇過臉:“縱然不是指使,他能得逞,也跟你脫不了關系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當即就否認,咬著唇說,“你若是不信大可以來怪我,我確實不知道。”
“那當初被劫走的貢品呢?也不知道嗎?”他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