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議論紛紛之時,只聽得一聲高喊,“焦大夫到了!”接著便見兩個小廝帶著焦大夫跑的氣喘吁吁的,趕到了宴席之上。
“既然焦大夫到了,那咱們便先驗一驗這玉枕吧,畢竟關乎老夫人的康健。”章彩蘭笑著迎過焦大夫。
老夫人和國公夫人本想讓焦大夫去后頭客房里頭慢慢查驗,這樣無論結果如何,郭家都能有個轉圜的余地。可奈不住章彩蘭手快,已將玉枕拿了過去,給焦大夫過目,“焦大夫,還請您幫著看看,這玉枕內的藥材,有無不妥?”
焦大夫喝了幾口茶,順了順氣息,才看下那玉枕。四周的賓客都屏住呼吸,鴉雀無聲,只等著焦大夫的判斷。
焦大夫將玉枕內的藥材全部一一拿出,每樣都細細的聞了一下。接著焦大夫臉色有些變化,開口說道,“這玉枕內其余的藥材皆是我開給郭夫人的,都是些安神助眠的藥草。唯有一樣東西,便是這夏枯草,并不在我開的方子中。”
“那這夏枯草放在玉枕中,會有何影響嗎?”國公夫人皺了皺眉,關切地問道。
“夏枯草本身有微毒,若是日日枕著它睡覺,日子長久了可能會有輕微的神思倦怠,頭痛耳鳴之癥。只是它與玉枕之中原有的夜交藤等物放在一起,只怕會使得癥狀發作的更加快速和嚴重,不出三四個月,定會出現嗜睡,精力不濟,頭痛等癥狀。幸虧此物發現的早,若是等將來癥狀出現再請大夫,只怕也很難查清根源所在。”
此時一個丫鬟從后面沖了出來,跪倒在眾人面前喊道,“奴婢是大小姐身旁的婢女墨菊,奴婢親眼所見,大小姐素日里便對老爺夫人,還有老夫人怨恨不已,常常在自己院子里口出誑悖之語,奴婢看不過去,想要規勸,可大小姐不僅不聽,還打傷了奴婢。”說罷把將袖子撩起,讓眾人看她胳膊上挨了打的淤痕。
接著墨菊又看向郭綰,神情激憤,“大小姐背地里出言不遜便罷了,竟然還要毒害自己的親祖母。此舉實在是人神共憤,恕奴婢不能幫大小姐隱瞞!”
這下席間一片嘩然,均是說這郭家大房的嫡長女實在是心思狠毒,對待自己的親祖母,不僅心存詛咒怨恨之意,還要下毒謀害。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你瞧,我就說綰姐兒這孩子天生性惡,是教不好的,從前蠢笨,如今又狠毒。出了這樣的女兒,郭家真是家門不幸。依我說還是早早將她沉了塘,不要再禍害家族為好。”那何夫人瞥了一眼嚴夫人,似乎是覺得自己的理論站了上風。
嚴夫人雖不服氣,但如今眾口鑠金,她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孩子變成如今這副樣子,也是爹娘沒能及早約束的過錯。”
國公夫人也是驚的目瞪口呆,這郭綰從前怯懦蠢笨,原以為如今是有所長進了,沒成想竟是變得這般陰狠怨毒,竟敢下狠手毒害自己的親祖母!她看向郭貴,怒聲道,“弟弟,咱們郭家不能有這樣惡毒不孝的女兒!”
郭貴臉色鐵青,他沒想到壽宴上這會發生這樣的事。這滿園子都是他的同僚下屬啊,傳出去不是會讓人說他家風不嚴,教女無方嗎?這讓他今后如何在官場上自處呢?郭貴怒從心頭起,“來人,把郭綰帶到后院,家法伺候,我郭家沒有這樣忤逆不孝,惡毒怨懟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