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貴端出一副大度的態度道,“舅哥說的這是哪里話,郭家與章家永遠是姻親,斷不會因為一個婆子而生出嫌隙來。”
章老夫人笑道,“那便好了,我就是擔心此事會影響到你們夫婦二人的感情。如今見到賢婿通情達理,我便能放心了。”
郭貴點點頭,“小婿自然是明白的,勞岳母掛心了。”
見郭貴態度誠懇,章老夫人便試探著繼續道,“如此便好,郭家夫婦同心,和衷共濟,傳出去也是美談。只是我聽聞蘭兒的管家之權被移交給了一個姨娘,想來是昨日情況混亂下的權宜之策吧。”
郭貴心里劃過一絲不耐煩,章家今日果然是借著致歉的名頭,實則是來給章彩蘭撐腰了。
“岳母,此事說來話長,最近郭家煩事頻出,小婿是想讓夫人好好休息一段時日。想必岳母也不想看到夫人終日操勞吧。”
“我自然是心疼蘭兒的,只是郭家也是大戶人家,事多口雜,連蘭兒尚且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何況一個姨娘呢?若是郭家叫一個姨娘掌家,怕是早晚要出亂子的。”
聽見章老夫人如此說,郭貴的語氣也淡了幾分,
“不勞岳母掛心,孫姨娘雖比不得夫人深思遠慮,老練持重,但也是個做事穩重,知人善用的,況且有母親指點,菱兒幫扶,府中一切事務皆有舊例可循,想來出不了什么岔子。”
章老夫人哪里聽不出郭貴的話里有話呢,這哪里是說章彩蘭‘深思遠慮’,明明就是說她心思重,弄的現在自己的心腹出了問題,比不上人家孫姨娘‘知人善用’。
“皇后娘娘膝下無子,皇上依舊尊她敬她,六宮之事全權由她主理。如今蘭兒不過犯了區區小錯,就失了管家主事之權,賢婿不怕旁人說你一句寵妾滅妻嗎?”
郭貴有些煩悶,章老夫人怎么連皇后娘娘都搬出來了,哪兒跟哪兒的事啊,不就是威脅著要遞折子參他一本么。可若是郭貴昨日才說不讓章彩蘭管家,今日就變卦了,這算什么呢,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郭貴懼內呢。
“岳母此言差矣,小婿正是因為愛重夫人,才如此做的,何必理會旁人說什么。”
章老夫人有些氣急,“這么說,郭家無論無何,都不會將管家之權交給蘭兒了?”
老夫人抿了口茶,“親家,貴兒不過是讓彩蘭休息一段時日,何必鬧的大動肝火呢。”
見老夫人不疾不徐的,章老夫人就更氣了。回想當初,老夫人帶著兒子去別家赴宴,章老夫人遠遠看著就覺著郭家兒子學識談吐皆是上佳,后來便主動上門與郭老夫人議親。但成親那日,她才發現,與自己女兒成親的人卻不是那日自己看中的青年。后來才知道,郭老夫人帶去章家的是二兒子郭淮,早已成家立室,可與她說親時卻謊稱那是自己的兒子郭貴。
若不是那日看中了郭淮的人品學識,章老夫人打死也不會愿意將自己如珠如寶的女兒嫁給人家做填房呢。只怪自己上郭家說親時,沒有堅持要求再見一面郭貴,被郭老夫人的幾番花言巧語就蒙騙了過去。
章老太爺治家甚嚴,章彩蘭出嫁之前并未見過郭淮,因此并不知道郭老夫人換親一事。在章家,此事便只有章老夫人和章韞知曉。成親那日,章老夫人見郭貴也算是一表人才的模樣,考慮到若是在成親的日子將親事毀了,章彩蘭以后也很難再與別家說親,她便忍住了心中的怒氣,沒有將此事捅出,將錯就錯的把女兒嫁給了郭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