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聽我的,我現在就抽你一頓,然后讓大哥抽你一頓,你回去還要被你阿翁抽一頓;你若是聽我的,你回去就不會被抽,也不會被我和大哥抽,你算算你是不是賺大了。”
“是咧,那俺走了啊,等俺有空了,再來找你玩。”
王智牽著羊背著米走了,獨孤誠似乎不滿兒子說法冷哼了一聲,倒也沒罵獨孤武,帶著獨孤文又上山去了。
王智前來送糧只是一個小插曲,不影響獨孤武早想好的計劃,他本就打算挖了芋頭就去村東頭挖鹵鹽礦制鹽的,只不過王智的到來讓他少挖了些芋頭罷了。
早上只喝了些糠麩米粥,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進屋灌下兩碗水,抹了一把嘴,帶上家里的鋤頭和背簍再次出門。
村東頭的鹵鹽堆積成了一個小山包,像似鑲嵌在山壁上的褐玉般,鹵鹽礦旁邊有一條石階小徑,王遠一家進山打獵便是從鹽礦旁邊的石階小徑上山。
這條不知存在的多少年,被風吹雨打了多少年的石階小徑,是除了水路外唯一一條通往外界的路,據打獵的王遠叔說,爬完小徑便能看見長安城。
獨孤武曾問過王遠,長安城是個啥樣子,老人家憋了半天,臉都漲紅了,才說,大,真大,賊他娘的大。
放下背簍,用鋤頭挖了一鋤,手被震的發麻,獨孤武突然覺得自己傻,用鋤頭挖還不如用鋤頭敲。
哐哐哐幾鋤頭砸下去,便掉落了一塊不小的鹽礦,估摸著有四五斤重的樣子,考慮到這個身體的承受范圍,獨孤武又敲了差不多大小的十十來塊鹽礦。
四五十斤鹽礦背在身上卻仿佛背了一座山,一座金山,獨孤武走路都帶風。
家里沒有石碾子,碾碎鹽礦有些麻煩,用鋤頭敲了兩下感覺有些輕,很麻煩,在屋里四處翻找老半天才想起自己家估計也不會有錘子這種值錢的東西。
去河邊撿了兩塊石頭回來,爹娘和大哥正站在背簍旁邊望著里面的鹽礦。
張氏不解的問道:“武兒,你背毒鹽回家干啥,去年你九叔家小孫子不小心吃了毒鹽,全身發紫,被毒死的事你忘了?”
獨孤武打了個哈哈,笑道:“娘,您放心,兒子能從毒鹽里制出能吃的鹽來。”
獨孤誠這就要開罵,張氏狠狠的瞪了眼丈夫,打算罵兒子的話被憋了回去。
張氏似乎總是對兒子抱著最大的信任,笑問道:“武兒,你怎會制鹽的法子?”
“書上學的,前幾日孩兒在屋中休養身子時,便看了看書,從書上看到的法子。”獨孤武在心里給自己點了個贊,這個借口簡直完美無缺,書上說的不會有錯。
獨孤誠呵呵一笑,伸出粗糙黝黑的大手,“書呢,拿來老子看看。”
這才想起爹娘都認字,獨孤武心思急轉,嘆道:“昨日孩兒早起上茅廁時看書,順手就把書給撕了擦屁股了。”
說到上廁所,獨孤武就郁悶。
上廁所沒有紙,在后世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梗,各種要紙的辦法花樣百出,還有專門點一份外賣要紙的,但是在大唐上廁所沒有紙一點都不好笑。
只有淡淡的屁股疼,每次用竹片刮屁股時,真得是淡淡的疼,一點不假。
“擦屁股了?”獨孤誠仰天大笑,神色不善,“治學之文竟讓你給擦屁股了,老子今日定要抽死你個敗家子,免得你出去被文人抽死。”
獨孤誠的話不假,獨孤武的做法若是被文人知曉,被毆打致死的可能性極大,拿書來擦屁股,那是對文人最大的不敬。
張氏看了眼兒子,攔住了獨孤誠,望著兒子,笑道:“武兒,你若是制出鹽來,此事便罷了。若是制不出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