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郎君先走?”
獨孤武停下腳步,中年男人也停下了腳步。
“路途無趣,你們聊你們的,我聽聽便好。”
這是把自己當成說笑話逗趣的人了?
獨孤武不說話了,惹不起,也不敢發怒,帶著獨孤文和王智就走,心想好不容易出趟門,全遇著怪人了。
獨孤武不說話,中年男人卻說話了。
“適才聽小郎君的話語,讀過書?”
獨孤武不說話。
“讀過咧,二郎讀了好些年的書,快十年了。”王智代替了獨孤武回答道。
中年男子愣住了,貧苦人家竟然會有讀了十年書的少年?
過了好一會,中年男人才回過神來道:“既然讀了十年書,為何不謀個仕途,看小郎君的樣子,日子似乎過的不好,想要娶個知書達理的小娘子,恐怕·····很難。”
“仕途是個啥意思?”王智今天的智商超常發揮,一下抓住了重點。
獨孤武實在忍不住了,看著王智教訓道:“你阿翁沒教過你出門在外,不要和不認識的人說話?”
“認識咧,郎君叫杜工,還去俺家看過俺和阿翁,阿翁說杜工是好人。”王智笑道。
杜工?
還有這么奇怪的名字?還去王智家看過,那就是涇陽縣的縣丞或者縣尉之類的官員咯?
獨孤武倒也沒懷疑王智的話,既然王智的阿翁說是好人,應該也不是什么壞人,也就沒管王智和中年男人一問一答,反正問的都是王智家的情況,也不重要,王智家的那點家當還不足以讓人家堂堂一位縣尉或者縣丞起歹心。
估計與王智聊天沒什么意思,叫杜工的中年男人同行了大概五里的樣子,便加快步伐走了。
走了整整二十里,獨孤武感覺自己的腳都快斷了,這才到了涇陽縣城。
城墻不高,談不上宏偉,也沒有川流不息入城的商隊,進城的都是些小商小販,不過城墻上斑駁的痕跡卻給人一股厚重的歷史感,黑色的刀斧痕跡仿佛還飄蕩著一股血腥的味道,響徹著當年的喊殺聲。
城門前的守城士卒挺直了腰桿,看著就精神,一個年紀稍微大些的士卒望著獨孤文,笑問道:“獨孤大郎,今日不賣柴?”
“不賣了,要留著過冬咧。”獨孤文笑道。
“是這么個理,冬天可冷咧。”老卒感慨了一句,便沒再說話。
大哥似乎在哪兒都認識人,就連守城的士卒都認識?
獨孤武問道:“大哥,你認識啊?”
獨孤文點點頭:“認識,晚娘她爹。”
城門的甬道不長,只有丈余長,就這么一問一答,三個鄉下少年已經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