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確實回不去,涇陽縣距離長安城有段路程,回去不知何時,遠不如在涇陽縣住上一晚,只不過在獨孤武的理解中,杜如晦的話變了樣。
獨孤武拉著杜如晦走到角落,壓低聲音問道:“咋了,與你妻子吵嘴了?”
杜如晦沒說話。
沒說話也就是事實了,獨孤武便是如此理解的。
所以獨孤武又壓低了些音量,家丑不可外揚,怕老婆又不是什么好事,沒必要鬧得大家都知道。
“老杜,你是一個男人,心胸大些。雖說你是杜家子弟,但你家妻子也是韋氏之女,身份估計比你高,被罵幾句忍忍也就過去了,你若不回家,等到你下次回去,豈不更慘?
再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你不就是被你妻子罵了兩句么,在家里的地位不就是差了些么,你堂堂七尺男兒還能怕了一個老娘們,今日我便教你一句話,床上永遠是夫妻解決矛盾的最好地方,你懂得。”
獨孤武遞上男人都懂的眼神,看了看杜如晦的老臉,嘆了口氣:“如果不行,我明日給你開兩幅藥,保證你雄風不減當年。”
杜如晦面帶微笑,問道:“二郎,你會醫術?”
“會些,都是從書上看來的。”獨孤武隨意的打發了杜如晦,走到柜臺邊行禮道:“牛伯伯,小侄今日尚未帶足銀錢,可否容小侄暫緩一二,等到下次到酒樓時再給。”
牛福笑道:“不用,住一晚不礙事,樓上左拐自己找房住,二郎既然叫俺伯伯,俺豈能收你房錢。”
獨孤武搖搖頭:“所謂商場之上無父子,這話雖是難聽了點,但理是這么個理。房錢還是要給的,您給算算兩間房要多少錢,還有今晚的飯錢,您都記上,等到下次回涇陽縣,我肯定給您。”
牛福點頭,也不多言,臉上笑容又多了幾分,暗道獨孤武是個不錯的孩子,不愧是讀過書的讀書人。
吃過飯,王根準備出酒樓,尋摸個地方睡覺,卻被眼尖的獨孤武給叫住了。
“根子,你今晚就與大哥一起睡間房,我與老杜睡間房,房錢和飯錢你不用擔心,我與牛伯伯熟識,都算我賬上。”見王根打算拒絕,獨孤武便補充了一句,“你安心睡,別讓我拿出長輩的身份教訓你。”
牛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世道變化太大,獨孤家的小子竟敢稱呼杜公為老杜,這伯伯是當還是不當呢?
杜如晦一愣,全然沒明白自己怎么就和獨孤武住一間房。
獨孤武也發現了杜如晦的表情,帶著杜如晦等人上樓,語重心長道:“老杜,你沒多少私房錢,能省一點是一點,同福酒樓的客房肯定不便宜,你兜里的那點小錢住一晚恐怕剩不下多少。
你是好官兒,今日看那些武侯與你打招呼我便知曉,或許酒樓看在你是杜家子弟又是縣丞的份上不收你房錢,但你既然為官便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所謂縣官不縣管,同福酒樓背后的將軍未必會管下酒樓所有事,若是人家有事求到你門下,你不好自處,尋常時候計較多些,臨時處理事時便少兩分顧慮。”
“謝過二郎提點,某受教了。”杜如晦拱手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