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與朝臣的話沒有說完,已經看著杜如晦咽下去了,還說了句,真咸。
“去給克明端些茶水來。”李世民大笑著吩咐身后伺候的內侍。
等到杜如晦喝過水,君臣再次返回兩儀殿,李世民很是大氣的賞賜了杜如晦兩百匹絹帛,畢竟杜如晦說制鹽的法子是出自自己之手,但李世民卻知道不是,論功行賞賞賜正主方是正理。
不少人覺得李世民小氣,就像房玄齡,他便覺得李世民很小氣,必須為自己好友說上兩句公道話,兩百匹絹帛抵消制鹽之功,不合理。
剛想開口,就聽杜如晦行禮道:“臣謝過陛下賞賜,如今有制鹽之法,陛下是否讓諸位商議商議此法用途?”
李世民詫異的看了一眼杜如晦,明白杜如晦是故意的,故意不說避而不談獻上制鹽之法的正主。
明白了,李世民便有些疑惑,疑惑杜如晦為何避而不談。
不過杜如晦既然提到了制鹽之法的用途,他只好將心中的疑惑暫時壓下,與朝臣商議。
這一商議便到了傍晚,眾臣皆行禮回府,杜如晦卻沒打算離去,而且李世民也沒打算讓杜如晦與好奇心盛的朝臣離去。
李世民帶著杜如晦從兩儀殿走到甘露殿,坐下后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杜如晦,看得人心里發毛。
但是杜如晦畢竟跟隨李世民多年,言語依舊平靜,“陛下,制鹽之法確實出自獨孤二郎之手。”
李世民哈哈大笑:“克明,你這可算是搶了好友功勞,獨孤武真是你好友?”
杜如晦點點頭,笑道:“確實好友,臣亦未曾搶二郎制鹽之功,二郎不受官不受爵,只要五百貫的賞賜,說起來臣還替他多掙了些。”
“不受官不受爵?!”李世民音調陡然拔高,疑惑道:“為何?”
杜如晦想了想,嘆道:“二郎言道,獻上制鹽之法乃是人之本分,制鹽之法只是微末之功,二郎年方十五,德不高望不重,陛下賞賜受之有愧,只要些錢財改善家中日子。”
李世民一眨不眨的盯著杜如晦,問道:“真是如此?”
杜如晦嘆了口氣,一副果然瞞不了陛下的樣子,嘆道:“確實如此,不過主要原因是二郎說做官太累,不想做官。”
“這就是你不談及獨孤武之因?”
杜如晦搖搖頭,嘆道:“二郎是有本事的人,陛下未曾與之交談或許不知,但臣在二郎身上學到很多,但他如今不過年方十五,制鹽之功想必陛下亦會重賞。”
李世民點點頭:“此制鹽密法之功不弱于一人滅一城之功,尤甚。”
“陛下,木秀于林啊,制鹽之功若放在朝堂之上提出,您可曾想過有多少臣子不服。”杜如晦長嘆了口氣,對于朝臣爭論功勞之事,他很無奈。
“陛下,十五歲的少年終歸太過年輕,二郎自己也明白承受不起這份賞賜,五百貫的錢財賞賜對于二郎來說便最好,陛下如今重賞不妥,何不妨等等?”
“賞賜五百貫?”李世民皺了皺眉,還是覺得有些低了。
“五百貫合適,臣今日也正好收到了賞賜錢。國庫空虛,宮里缺錢,剩余錢財,臣派人送到宮中。”
這話作為臣子不會提,也不敢提,堂堂皇帝還能要你的錢財,你把皇帝當成什么人了?
但是,杜如晦提了,而且是一副不管你要不要我都送進皇宮的語氣,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他是杜如晦,行事不拘小節,只看事情結果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