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優厚的工錢,不愁找不到工匠,回長安后我便派人······”
獨孤武打斷道:“不必如此著急,正陽村到了冬天河水會結冰,外人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等到明年開春最好。”
杜如晦自是滿口答應,然后緊一緊身上的衣袍。
獨孤武不好意思讓杜如晦繼續留在河邊吹冷風,想著反正早晚都要挨揍,還不如早點回去,早揍早完事兒,而且有當官兒的朋友在,或許老爹也不會被抽太狠。
帶著杜如晦往家走,家里卻是鬧翻了天,若非聽王根說蛋叔被官員給留在了河岸邊,獨孤誠估計滿村子找兒子開抽了。
但是當獨孤武帶著杜如晦回到家時,情勢已變,家里的情況與獨孤武想的完全不一樣。
獨孤誠坐在門檻上目光游離。
張氏坐在獨孤誠旁邊,擔憂地望著院子里的箱子。
其中一個箱子已經打開了,里面放著的全是銅錢,在秋日的陽光下折射出的青銅光芒很柔和,但獨孤武覺得很刺眼,在他眼中那是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芒最刺眼。
獨孤文擔憂的看著爹娘,偶爾看上一眼院子里的箱子,然后偷偷咧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揍了。
王根像似傻子般的站在箱子旁邊,就像被人給施展了定身咒,一動不動,連面龐輕微的抽動都沒有,若非眼珠子還在晃動,都瞧不出是死是活。
獨孤武有愣神,不是應該急著抽自己么,現在是咋了,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獨孤武可不敢無知無畏的在心里大喊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小心翼翼的走到門檻邊上,腳步朝外,身子半蹲,問道:爹、娘,您們咋了?”
獨孤誠看都沒看獨孤武一眼,也沒說話,似乎被兒子傷透了心。
張氏望著獨孤武,指著院子里的箱子,問道:“武兒,這是咋回事,你要去干啥事,讓當今陛下賞你這么錢財?”
張氏的話音中帶著哭腔,顯然在她眼里,這筆錢財就是安家費。
“娘,我沒干啥,就是把制鹽的法子送給了老杜,讓老杜拿去立功升官了。”獨孤武轉頭望向獨孤誠,小心翼翼道:“爹,我可沒替當今陛下效力,這錢財是老杜從杜如晦杜尚書哪里要來的,不是陛下賞賜的。”
獨孤武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觀點站不住腳,但他卻發現獨孤誠依舊沒動,也沒抽他的意思?
心思急轉,獨孤武繼續道:“爹,您讓我不為當今陛下效力,我沒有,雖說制鹽的法子算是替當今陛下解決了些麻煩,但是您想啊,我們家守著這個法子也掙不著錢,但是拿出來卻是惠及天下百姓的好事,順便還能讓老杜升個官,我們家也能拿到錢,三全其美的好事。”
獨孤誠還是沒動,獨孤武有些憂心。
想了想,繼續勸說道:“爹,您讓我讀書,不就是為了明智識禮么?孔圣先師說,天將降大任······”
習慣性的背出口,這才想到這句話不對,說勞其心志餓其體膚,這是在嫌棄自己家窮,在往老爹心里插刀子啊。
沒瞧見杜如晦張嘴想要指正錯誤的樣子,獨孤武連忙改口,訕笑道:“習慣了,不是這句。
是先天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拔一毛而利天下,何樂而不為。
還有位卑未敢忘憂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