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開了凍土,融化了積雪,繞過正陽村的河流越來越湍急,未化完冰塊的撞擊聲,河流湍急聲,像似一首交響樂。
河畔垂柳新發了嫩芽兒,春風拂過,隨風而動似乎在給河畔的少年打招呼。
春風里留有冬季的一絲寒氣,但今日的日頭很好,很溫暖,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獨孤武抱著一本書坐在石頭上打瞌睡,一旁的少年牛子言也抱著一本書,卻是沒看進去。
牛子言,也就是獨孤武救回來的少年,根據牛子言的解釋,他們一群人在山中秋獵,很幸運的遇見了大蟲,但不幸的是他們人不多,解決不了一頭大蟲,騎在馬上的牛子言被馬帶著跑了,摔到了坑里。
其他的,獨孤武便沒有多問,牛子言也沒多說。
獨孤武不關心牛子言的身份,不想問;牛子言在人情交往之上似乎也不太在行,別人問他便說,別人不問,他便不說。
每日安安靜靜的,除了吃飯,連門都很少出,一直與獨孤武在屋里看書,不過不同的是,牛子言看的認真,獨孤武一般都是裝樣子罷了。
就這樣,牛子言在正陽村住了整整一個冬天,直到最近腳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才跟著獨孤武一起跑到河邊看書。
獨孤武手中的書不知何時掉落在了地上,早已沒了小雞啄米的跡象,像似犯了錯的人,將腦袋埋的低低的,一看這狀態就知道是在睡覺。
牛子言在獨孤武身邊來回踱步,心中急切,獨孤武現在的樣子很危險啊,在一起呆了幾個月,他可是常常見到獨孤誠因為讀書的事抽獨孤武的。
現在若被獨孤誠發現獨孤武又沒在讀書,這又少不了一頓抽,今日出門時,獨孤誠可是說過隨時都有可能來檢查他們有沒有認真讀書。
擔憂的朝村里望兩眼,上前就是一巴掌拍在獨孤武肩頭。
睡覺是被人弄醒是件很破壞心情的事,尤其是突兀的被人給弄醒,獨孤武先是打了一個哆嗦,不悅的扭過頭望著發笑的牛子言:“咋了,我爹來了?”
牛子言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但腦海中總浮現出獨孤武剛醒來時那一下哆嗦,又笑了。
“神經病吧,再敢打擾我睡覺,小心我抽你。”獨孤武看了看四周,又埋下了腦袋。
抽人,獨孤武是不會的,但是在獨孤家,牛子言唯一有些怕的就是獨孤武。
獨孤家其他人會顧及牛子言的身份,獨孤武不會,惹獨孤武不高興,他總能想很多辦法讓自己不高興。
就像第一次一起讀書,牛子言覺得獨孤武讀書的行為很不好,習慣性的告訴獨孤誠和張氏,然后獨孤武被教訓了一頓,他當晚的飯食便極差,難以下咽的糠麩飯從沒吃過,餓了整整一晚。還有不經意壓著他受傷的腿等等,反正獨孤武似乎總有辦法讓他難受。
牛子言小心翼翼道:“二郎,你這樣不好。”
獨孤武抬起頭,神色不善:“咋不好了,你是不是又要給我扯那些子曰詩云?”
想到牛子言日常的那一套說辭,獨孤武嘆了口氣,指了指對面的石頭,讓牛子言坐下后,嘆道:“來,我們今日就說說讀書有啥好處?什么知曉仁義禮智信就不要給我說了,說點實際的。”
牛子言想到了家里日常的教導,便笑道:“做官。”
獨孤武愣了一下,問道:“做官,我雖然沒問你的具體身份,但以你家的地位還需要你讀書考取功名做官?不是可以走后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