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武也沒說話,兩位年歲相近的少年便呆呆的望著河面,各有各的心事。
每天吃過早飯從家里出來,然后兩人在河邊坐上大半天,回到家里吃晚飯,各自回各自的屋睡下,就這樣持續了半個月,牛子言終于要走了。
住了四個多月,就是一條狗他也是有感情的了,更別說是人,張氏和獨孤誠去了河岸邊送人,獨孤武自然也在其中,還有王遠一家人也在。
“回去之后,少看些儒家典籍,偶爾多看看其他的雜書,比如《水經注》《齊民要術》這些書籍,多看看,對你有好處,以后當了官,在朝堂上說話都要硬氣三分。”
“我知道了。”牛子言站在木舟上有些戀戀不舍。
獨孤武心中一驚,連忙道:“回去以后,有事沒事都在家好好待著,我們家最近挺忙的,以后別來了。”
“啪~~”
腦袋上挨了一下,只聽獨孤誠笑道:“別聽狗蛋兒的,你小子要是想來,我們隨時都歡迎你。”
牛子言點點頭,笑道:“狗蛋兒,我肯定會來的,早前便答應會報答你們一家的恩情,我可沒忘記。”
獨孤武憂心忡忡,不大高興,心想,你還是忘了好,萬一你家長輩真看上我了,要舉薦我做官咋辦?你家可是將門,舉薦為官就是武官,上戰場干仗那是要命的事啊。
不太高興的還有王遠的幾個小兒子,這個冬天家里緊著少年的吃食,時常送些肉骨頭和草藥到獨孤家,但現在竟然提也不提一句。
而且當初背人回村時,他們也是出了力的,又出錢又出力,狗蛋兒卻半句不提,他們覺得狗蛋兒的良心被狗吃了,看著與少年搖手揮別的獨孤武,眼神變了。
獨孤誠和張氏囑咐著大兒子獨孤文去了涇陽縣買些好東西去晚娘家,順便問清楚成婚時間,他們好準備。
獨孤武交代著同去的王根說到了涇陽縣買些好東西,最好能買點糧食,偷偷摸摸把自己藏的私房錢塞給了王根,像似賊人交貨一般。
王遠看著船上的牛子言什么話也沒說,長吐了一口氣,提了整整一個冬天的心完全放了下來,瞧見自己兒子們的神情,一腳一個。
“走了,終于走了。”望著離去的木舟,王遠朝獨孤武抱拳道:“狗蛋兒,老叔得謝你。”
“遠叔······”
“爹,您謝狗蛋兒干啥,沒聽人小郎君說要來報答狗蛋兒,要說謝也是他謝俺們。”
獨孤武開了個頭,但聽到王林這句話,之前的話說不出口了,只是點頭道:“真有報答,少不了你們王家的那一份。”
“真······爹,您又踹我干啥。”
“你還敢問俺干啥,老子今日踹死你。”
沒興趣看老子打兒子的戲碼,獨孤武迅速的回了家,眼看老杜就要送人來了,家里的設計圖還沒搞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