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杜如晦與一位年歲十五六的鄉野少年成了忘年交,程咬金又怎會不好奇,若非昨日天黑了才到涇陽縣,他昨日便來了。
睡了一夜,實在奈不住心中好奇,早早便來了獨孤家,卻不曾想鬧成現在這樣子。
好在,這次來找獨孤武是為了報答恩情,然后算一筆小賬,親衛沒攜帶兵刃,否則程咬金真不敢往下想。
程咬金的親衛住手,幫襯獨孤武的鄰居們也停手了。
也不知道是被誰揍了一拳,獨孤武嘴里吐出一口血水,血水中還混雜著一顆牙齒。
“哈~啐。”
獨孤武再次吐出一口血水,抱拳道:“宿國公是吧,今日之事我記下了。你且等著吧,兩月之內,長安城中若是沒有你宿國公仗勢欺人的言論,我獨孤武三個字倒過來寫。”
說出這句話不是獨孤武失了心智,他現在很冷靜,來大唐大半年從未有過此時此刻般冷靜。
他不惹事,卻也不怕事。
別人都騎到他頭上拉屎了,他可不會忍氣吞聲,徐大師說得好,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
韓信當年能忍受胯下之辱,他獨孤武辦不到,尊嚴被人踐踏了,再找回來的尊嚴,在獨孤武看來,那便稱不上尊嚴。
當朝國公位高權重又如何,他獨孤武舍得一身剮。
至于連累家里人,獨孤武堅信,今日之事若是爹娘了解,也會支持他,或許他有些自私了,但是讓他忍下此事,辦不到。
“你敢辱某家郎君名聲?”
“我有什么不敢,有種今日便宰了我。”獨孤武厲聲喝道。
此時此刻,獨孤武是真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了,反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有何妨,活了兩輩子,該受得苦受了,該享受也享受了,賺足了。
“對,有本事宰了俺們,俺倒要看看程大將軍是否敢干這種事。”李興的妻子望著程咬金,語氣有些冷,顯然認識程咬金,似乎不怕程咬金這位國公。
“對,有本事殺了俺們,好叫大家都知道當今宿國公的威風。”
“來啊,有種殺了俺們。”
街坊四鄰大吼,全然沒把堂堂宿國公的親衛當回事。
“劉娘子?”程咬金略微有些詫異。
獨孤家門前的叫囂聲,傳遍整個街頭巷尾,剛剛趕到巷子的牛福頓時慌了神,也不管自家家主在身側,大喊道:“二郎,是誤會,肯定是一場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