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蕭條,除了最開始見到幾個零散的行人在雨中狂奔,之后便再無一人。也沒有客棧和鋪面在開門營業。顧七幾人走了許久,待行至郡城主道上,才隱隱聽到些些許人聲,抬頭看去卻見兩側有不少宅院敞開著大門,陸續有人拿著鍋碗瓢盆匆匆進出,每個人臉上有洋溢著喜悅的光芒,顧七忍不住抬頭看看天,大雨搭在臉上,濕潤的眼眶。忽然剛剛所見的蕭條之氣似乎也被這雨水沖散了。
“阿小呀,把咱家后院柴房里那兩個木桶提出來,咱今日多接些水,晚上阿爹給你燒湯吃。”顧七尋聲望去,見說話的是個面容粗狂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漢子。此時這漢子一手抱著一個盆就這么站在門沿前,一張臉樂的仿佛開了花。
中年男子說話間身后跑出來個七八歲的小童,小童聞言一臉愁苦:
“阿爹,咱家后院那兩個木桶早期是抬糞用的來著,拿來接水合適嗎?”
“怎么不合適,就你P事多,有的水用你還不樂意了,那糞桶就不是桶了,半年前不久收拾干凈了嗎?”中年男子皺眉。
小童的面色更加糾結了:“爹,你記錯了,半年前咱家就缺水了,那糞桶是干擦的,現在還有味呢!”
中年男子聞言嘴角抖了抖,半晌嘴硬道:“那也得抱出來,這么大的雨,還怕洗不干凈呀。”
“哦。”小童哀哀戚戚的走了回去,半晌又回身道:“阿爹,要不然我去拿出來,你來洗?”
“臭小子,找死!”
中年男子打了小兒子又繼續樂呵呵的捧著盆子接水,正百般無聊太頭卻見身側停下了兩輛馬車,為首之人穿著蓑衣帶著斗笠,手里還牽著兩匹馬。
“外鄉人?”中年男子詫異,麓山郡可好久沒見過外鄉人了。
顧七輕笑,詢問:“敢問兄臺,城東運來客棧怎么走?”
“還真是外鄉人?這是在找客棧投宿?別找了,咱們麓山郡內的客棧,早一年前就開都關門了。”中年男人抹了一把臉,隨口道。
顧七笑笑,將手里的韁繩得給順子,繼續詢問:“剛剛城門口的差爺說,運來客棧的掌柜就住在客棧里,讓我們去試試。”
“差爺說的?那想來是有人在的。只是咱們,這里是城南,你要去城東,少說得走一個時辰。”說罷中年男人忽然眉梢微挑,抬眸看向顧七,見顧七身上穿著蓑衣頭上戴著斗笠,只露出一張臉,有些過分的白嫩瘦弱,雖然被蓑衣遮擋,看不出里頭的裝扮到底如何,但光看這臉就是個沒吃過什么吐口的公子哥。再則剛剛手上還欠著兩匹馬呢,身后又跟著兩輛馬車,想來也不是個缺銀子的。
想著中年男子便道:“你們既然打算投宿,也不用非得去找客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