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命啊,好日子沒過多久,就又要過上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了啊,我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啊,這輩子要這么的報復我。”老婆子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罵著。
這種情況比比皆是,哭爹喊娘,求奶奶告爺爺的。
王大花也坐在家里發愁著呢,看了自己男人一眼,問了一句:“媽,怎么說。”
鐘盡力坐在那兒嘆了口氣,“我去你媽那了,他們也拿不出太多的糧食來,只分出一斤的碎米給我們。”
“一斤?”王大花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男人。
“我之前可是成堆成堆的往家里頭拿糧食,拿肉,拿精面回去啊,現在咱們有事兒了,他們就給一斤碎米,這說的過去么。”
“不行,我得去找我媽。”王大花說著就氣憤的站起了身子。
“等一下,大花,你別去了。”
“為啥啊。”王大花轉過頭問了一句。
“我上午去,他們都沒給我開門,直接隔著門跟我說的,這糧食還是從旁邊的小洞里傳出來的。”
“狗洞?”王大花問了一句。
“嗯。”鐘盡力頹敗的點了點頭。
“不是,他們這也太過分了吧。”王大花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這些人怎么這么會見風使舵呢,情況一不對,就立馬翻臉不認人了,之前她當上組長了,怎么一個個就眼巴巴的往上湊呢。
“那有啥辦法的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家是什么樣的人,靠他們不如靠我媽呢。”鐘盡力對于王大花的娘家早就看透了。
“你媽比我媽還靠不住,要是靠的住,他們怎么到現在也不上門給我們送點東西過來,你兒子都快餓扁了。”王大花心里咽不下這口氣,堵著氣說道。
“誰說我媽沒送了,墻頭的那袋地瓜,就是我媽給我們送過來的。”鐘盡力看著王大花說道。
兩個人在無休止的爭吵中鬧開來了。
外頭的人,都看著他們家的笑話,忍不住隔著門打趣道,“這你們家還會缺糧食啊。”
“可不是,我還以為王大隊長本領大著嘞,沒想到也要回娘家借糧食啊,還不給呢,這都啥娘家啊,平時眼巴巴的湊上來,一到關鍵的時刻,屁事兒幫不上。”
門外的人,故意說的特別大聲,就是說給王大花聽的。
現在最不值錢的就是關系,你給一碗米,人家都能直接跟你走的那種。
一碗米都可以收買人心。
在饑荒的年代,人命是最不值錢的,一斤米可以換一個人,嚴重的時候,十斤糧食都可以換一棟房子了。
相比于大院的熱鬧。
安家這邊小日子過的就十分愜意了,豎起高墻,外頭也看不到,院子里也養了狗,一有生人靠近,就會嗷嗷的叫。
安好佳正躺在后院的搖搖椅上,給自己打著扇子呢。
“芳姨,我們家地窖的口嚴實不。”
“嚴實著嘞,好佳,要不咱們把菜園子里的菜也給清一清吧,我這眼皮子老跳,總覺得要出啥事兒的感覺。”李芳芳眼皮子從早上起來就一直跳著了,到現在也沒停下來。
“也成,我們先把果子給摘了,我正好做點果酒和果干。”安好佳睜著大眼睛,看著頭上的一串串大葡萄開口道。
“狗蛋,去拿框筐子進來。”安好佳愁了一眼,坐在石桌上鞋寫字的自家小弟開口道。
“姐,我可以爬上去摘不。”
“想的美,小小個頭,還想爬上去,就算我同意,你老媽也不會同意的。”說著撇了一眼芳姨。
這摘完的當天晚上,就出事兒了。
半夜三更的時候,響起了“嗡嗡”的聲音。
那震動的聲音,直接把十里八方的村民都給吵醒了。
屋里亮了燈,也看不到外面是怎么一回事兒,隔著窗子,那聲卻越來越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