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催動船只上前,手中魚線纏繞,將那河水中的李密卷了上來。
只見此時李密周身肌膚紫青,七竅內一點點殷紅色血水流淌而出,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糟糕!”袁天罡顧不得其他,直接棄了扁舟,然后抱起李密,徑直向著密林中跑去。
密林以北,袁天罡遙遙便看到一背負鋤頭的老翁,此時正低著頭趕路。
只見那老農手腳布滿老繭,身上衣衫破爛,臉上充滿了風霜,一看就是窮苦人家出身。
腳步頓住,袁天罡目光落在了老農露出腳趾的草鞋,然后眼神里露出一抹不忍,徑直與老農擦肩而過,匆匆遠去。
袁天罡走了,老農忽然腳步頓住,然后轉過身去看向袁天罡背影,許久后才道:“袁家的小子不錯。他本來能殺掉我的,只要殺掉我,所有事情都將一了百了。可惜他不愿意妄自殺死任何一個無辜之人,他的心中有大慈悲。”
說完話老農轉身離去:“可惜了,職責所在,我也不得不對你出手。”
老農遠去,在路上濺起一道煙塵,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額頭汗水:“虧得不是袁守誠,否則只怕爺我要栽了。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白云觀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打破了道觀內的寧靜。
袁守誠正斜倚在藤椅上喝茶,此時袁天罡氣喘吁吁的托著李密,一路快步來到了袁守誠身前:“叔父,不好了!李密竟然中了牽機之毒。朝廷這回可真的是下狠手了。”
“牽機之毒?”袁守誠眼皮一跳,然后上下打量了李密一遍,方才面帶無奈的道:“將他放下,喝口水吧。”
“叔父,牽機之毒如何如何解開?”袁天罡面色焦急的看著袁守誠。
李密不能死,不單單是為了得李家的洛書,更因為李密有今日遭遇,是因為他暗中擅動了天機。
“趙元陽!”袁守誠沒有理會袁天罡,而是自顧自的嘀咕了一聲:“沒道理啊!趙元陽為何會借你之手將李密置于死地?甚至于不惜與你結下大因果?”
“趙元陽是誰?”袁天罡追問了句。
“你或許不知道趙元陽是誰,但數十年后,你定然會知道趙元陽的弟子是誰。”袁守誠好像是回答了他的話,又好像是沒有回答他的話。
“叔叔,莫要管什么趙元陽了,先將李密的命吊住再說。”袁天罡推了推袁守誠的肩膀。
“你看他還有救嗎?牽機乃是欽天監的秘藥,除了欽天監無人可解。”袁守誠搖了搖頭:“先用養魂香吊住其元氣,使得其魂魄駐留體內,維持住其肉身的最后一縷生機。這小子命不該絕,也是造化!造化!”
袁守誠推算一番,過了會才抬起頭看了袁天罡一眼道:“你沒有殺掉那老農?”
“侄兒心中不忍。”袁天罡低下了頭。
“唉,你可知道那老農是誰?”袁守誠忽然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