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沒有然后了,韓擒虎只能退下。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韓擒虎還是給朱拂曉簽了十年賣身契的‘打工人’,在朱拂曉面前更沒有話語權。
韓擒虎走了,朱拂曉一個人坐在大堂內,然后睜開眼睛露出一抹沉思,許久后才道:“現在知道著急了?當初誹謗我的時候干嘛去了?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外界廝殺不斷,秦瓊一路追著杜伏威屁股吃灰,那杜伏威根本就不和對方接觸,還不等秦瓊大軍殺來,便已經提前逃脫。
雙方你追我趕,年關已經到了。
又過八天,王薄再次出手,這次攻破了高唐縣,高唐縣一日之間淪陷。
那高唐縣內早就有王薄準備好的暗子,再有十八死侍沖鋒陷陣,高唐縣一個照面都沒有守住,城中大小無數世家、鄉紳慘叫不斷,被無數瘋狂的盜匪活活折磨致死。
新年過去,尚未出正月,平陰縣、寧陽縣、費縣等各大縣城紛紛淪陷,有各大縣城的富紳見機不妙,紛紛棄了家中店鋪,裹挾著細軟白銀向清河郡而來。
只是全都被擋在了清河郡城外。
管你是什么人,有張北玄在旁邊監督,一律不許開城門。
然后在城頭上無數士兵的矚目中,數千鄉紳被追趕而來的王薄下屬斬盡殺絕,搜刮了所有細軟,消失在了清河郡城外。
此時就算是傻子也察覺到了朱拂曉的不對勁,更何況各大世家的人一個個聰明絕頂,怎么會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朱拂曉分明是故意要將八大縣城的所有鄉紳、權貴置于死地。
并且如今清河郡城門關閉,不再有貿易往來,城中百姓出不去,外面商隊進不來,整個清河郡徹底化作了孤城。
“我想不通,大帥究竟為了什么?”韓擒虎站在城頭,露出一抹思索。
說實話,區區數千盜匪,以他韓擒虎的統兵能力,給他八百士卒便可將那盜匪擊散,將城下數千鄉紳救下。
可一邊的張北玄死活不肯變通,卡著下方鄉紳中極有可能藏匿盜匪,想要趁機奪城,并且還有朱拂曉手令,氣的韓擒虎胡子一條一條的,但卻是無可奈何。
“太守大人自然有太守大人的謀劃,太守大人可是無利不起早,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張北玄在旁邊提點:
“韓大人如今為太守辦事,需要站穩了隊伍,千萬莫要一念之差,壞了太守大人的計劃。否則到那時,只怕是韓大人也難以承擔太守大人的怒火。”
酒樓之上,崔東柳不斷咆哮,摔碎了酒杯:
“喪心病狂!朱拂曉這廝是喪心病狂!明明只要打開城門,外面的各路鄉紳便可得救,但此獠故作冷眼旁觀,眼睜睜的看著城外各位鄉紳被屠,實在是毫無人性!那可是數千口人命啊!還有三歲大小的孩子!”
“我必然與此獠拼個魚死網破。”崔東柳聲音里滿是冷酷。
“朱拂曉是故意的。”杜萬山嘆了一口氣:“可我不知道,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城外鄉紳死了,對他來說也并無用處啊?他也撈不到好處?”
“他要是想謀奪錢財,更該將那群鄉紳放入城中,如此一來才能慢慢盤剝。可是他竟然眼睜睜的看著所有錢財盡數被王薄掠了去……”杜萬山搖頭:“想不通!想不通啊!”
“此人腦子進水了,思想一直都是天馬行空,又豈是咱們能想得明白的?”裴牛深吸一口氣:“崔兄,現在城外一片火熱,那杜伏威不是你請下山的嗎?你不如叫那杜伏威暫且撤去,好叫秦瓊回來,抽出手去去剿滅王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