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窮,就越要注意形象。
就像是現在一樣,兄妹二人穿著完全由補丁組成的衣衫,腳下穿著露著腳趾的布鞋,慢慢悠悠的向著山下走去。
“哥,你說徐州城內是不是有很多的人?”小丫頭扯著朱拂曉袖子,目光里滿是期待。
“不但有許多人,還有許多吃的。”朱拂曉笑著道。
小丫頭的眼睛頓時亮了:“我還從未進入過徐州城呢。我走過最遠的路,就是去山下李大娘家借針線。”
兄妹二人下山,隨著走入官道,路遇過往之人越來越多,小丫頭嘰嘰喳喳臉上滿是好奇。
看著的高頭大馬,還有那拉車的老牛,臉上全都是好奇之色,跑過去左右觀看。
尤其是看到那寶馬香車雕刻的車子,扯著朱拂曉的手臂不斷大呼小叫,惹得過往之人頻頻回望。
“哥,那個人身上穿的是不是絲綢?”小丫頭指著一個騎在馬上,走在官路上的員外,低聲在其耳邊道了句。
“是絲綢!杭州上好的絲綢,是蘇州陳家的緞子。”朱拂曉看了一眼,就已經看出那絲綢的來歷。
騎在馬上的中年胖子聞言轉過腦袋,詫異的看了朱拂曉一眼,瞧著對方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衫,眼神中露出一抹驚詫:“小兄弟好眼力。”
“一般般。”朱拂曉笑吟吟的道。
“若不是專門做這行的買賣,可是很難一眼看出這綢緞的來歷。小兄弟氣度不凡,可是要入城?”胖子干脆下馬,手腳麻利的來到了朱拂曉身前。
“是入城,去賣草藥。”朱拂曉拍了拍身后的背簍。
“賣草藥?”胖子打量朱拂曉一會,看不出其來路,按理說一個貧窮的娃,是絕沒有朱拂曉這幅氣度與見識的。
朱拂曉這份氣度,胖子只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過。但是那個人身上的氣度,比朱拂曉猶自差了一大截。
“你想要賣草藥,我卻是認識一個鋪子。雖然不是大鋪子,但老板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老實人。往日里我南來北往,全都在他這里買藥,你若信得過我,不如隨我一道去如何?”胖子笑著道。
“勞煩閣下了。”朱拂曉起手一禮。
胖子見狀趕緊回了一禮:“在下宇文家宇文谷,見過小兄弟。”
“宇文谷?莫不是宇文家?宇文成都的那個宇文家?”朱拂曉詫異道。
“哈哈哈,宇文成都是我表兄。”宇文谷聞言得意一笑:“雖然這個表兄有些遠,但我與表兄素來關系交好,所有表兄軍中用藥,皆是由我購買。”
宇文谷得意的道。
朱拂曉看著身前的胖子,暗中嗤之以鼻,這胖子絕對是在吹牛,扯虎皮。
現在宇文家與李家是什么關系,他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給宇文家買藥,豈敢這般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若說他是宇文家的一個遠房親戚,而且還是八竿子才能打得到的親戚,那倒是靠譜。
不過朱拂曉是何等人物,自然不會拆穿他,而是雙手抱拳,面帶敬仰之色:“原來是宇文都督的表親,在下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