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傳進宮,見到宋景,高倫冷冷問道:“是你殺了我母親!”
“這是大人之間的事,你不會懂得。朕為她計劃好了一切,她卻用那樣的方式負了朕。”
高倫從懷里拿出了母親留下的一副畫,上面還有的宋景的回詩:“四年前,就在收到你回信的時候,她就已經死過一回了。那日她抱住我,哭了許久許久,跟我說,我從此沒有父親了。”
宋景拿過來看了,持畫的手不住的抖動著:“這是怎么回事,這確實像朕的字,但不是朕寫的。”
“是不是你寫的,已經不重要了,她已經死了。她不是負你,而是上天入地都無門見你。所以,用自己的清譽、生命來賭,賭你是不是真的從來都不在乎她。所求的,不過是你上門來找她,哪怕從此唾棄她,只盼能和你此生見一面,當面問你一句,心中是否還有她。盡管她早就知道了答案,但就是想當面問上一句。就為這一面,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宋景怒道:“我一定要查清是誰干的,是誰在害她。”
“害她的,只有你。你趕她走時,她未曾問你一句原因。你當上皇帝,完全忘了她,后宮容不下她。可這天下之大,你也容不得一個她。”
“朕沒有忘記,是時機還未到。朕坐上這個皇位不易,要坐穩這個皇位也不易,朕知道她秉性純善,怕接她進宮的時機稍有不對,是害了她。”
“所以,你殺了她?”
“朕是生氣,她背棄了……”
“到底是誰背棄了?”
“朕還輪不著你來指責!一切都是天命。你若早幾日來,或許你母親,就不會死!”
“種種皆出自你口。六年里,若有一封書信,有一面之情,她也不至于夜夜煎熬。等到的卻是你的三尺白綾,生生勒死了她,勒死我的母親。她曾跟說我的生父已死,在這世上,我便沒有生父。而你只是我的殺母仇人。”
“她做出的犧牲,我知道。受了多少苦,我可以加倍償還,但朕不許她負了朕!”
“你這個自私至極之人!”
“倫兒。你娘命不好。你若早出現幾日,都不至于。如今,她只剩一個你。父皇很喜歡你。你若能放下那些,回到我身邊,當一個好皇子,父皇許你前程無憂。”
“不必了!我所要的是一個母親,你給不了我。”
…………
馬車忽然停了。高倫回過神,車子已經到了宮門口。
兩個守衛的軍官上前查看通行證。于煌吉從另一輛馬車里伸出一只手,軍官立刻舉手示意放行。
第二日元和到客棧的時候,小蕊正在悶不吭聲的等高倫回來。元和說什么,她都提不起興趣。
她問:“為何昨日那個盛盛姑娘說師父拒絕了皇上給封的國公爺的爵位?皇上為何要給他一品的爵位?”
“高相爺在相國之位這幾年,很得皇上器重,相爺西去后,皇上念及君臣之情,給相爺追封了慶國公。讓長子高倫襲爵。可高倫卻沒有領旨,四處云游去了。這爵位就一直空放著。可就此等藐視皇權的行為,皇上也沒往深計較。”
“為何?”
“高倫幼年時,曾進宮陪伴皇上十日,聽說這十日讓皇上對他刮目相看,認為其有經世之才。皇上是個愛才之人,想要高倫為國家所用,但可惜高倫心不在朝堂,皇上也強迫不了。”
“皇上追封高相國國公的那年,是不是就是師父從和園離開的那年。”
“恩。這等榮耀在別人眼里想都不敢想,但在他眼里卻視如蛇蝎,避之不及。為了避禍,所以離開和園,四處游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