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看著妮子開心蹦跳的孩子樣,忽然有些恍神,感覺自己成了師父,看著妮子模樣的自己。
師父當時,也是像自己看著英子一樣的看著自己吧。
雪靜謐地落著,東宮的燈火比別的宮都要明亮。宋臨在燈下看幾封信件。忽然他覺得有股雪的清冽迎面而來,他抬頭,高倫已站在他的面前。
宋臨大驚失色,趕緊起身往后踉蹌了幾步,去拿放在架子上的劍,哆哆嗦嗦地丟掉劍鞘:“你,你怎么進來的?”
“你派了那么多人去殺我,卻沒一個人回來,就該知道,這世上再高的墻也擋不住我。”
“你這個妖孽、雜種,你以為你能怎樣?當皇宮里的守衛都是吃素的?只要我喊一聲,就會有人把你剁成肉餅。”
“我勸你還是別叫。接下來的說的事情,越少人知道,對你越好。”高倫說著,拿出一小包東西扔在宋臨面前的書桌上:“這是你給皇上下的毒?有兩年多了吧?此毒名喚攪魂散,無色無味,只叫人疲倦,每日不得安睡。”
“你胡說什么,歹毒之人敢對本宮含血噴人?”
“宋臨,我與你本無冤仇,你父皇我不打算認,我不會對你的皇位造成威脅,我若想要太子之位,前年,你就當不得這個太子。可你為何要如此行事?他是生你養你,給你如今地位之人。”
宋臨嗤笑道:“你好大的口氣,我是皇長子,德行天下皆服,這個太子之位,是堂堂正正得來的,豈是你讓來的!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不過是你母親和人茍合的野種。”
高倫飛身過去,還沒等宋臨反應過來,一掌劈過,宋臨翻到在地,憤恨看向高倫,提劍就要殺來,高倫稍稍一偏身,奪過他的劍,一把抓住他將其摔在地上,然后用劍指著他。
“你這等功夫,我勸你不要自不量力。你要我的命,我都能原諒你,但你侮辱我的母親,我就會要你的命!既然我來是勸你,少在皇上身上使壞心眼子。我有你的把柄,人證物證都在。你若是再敢對他下手,或是再來擾了我的清凈,你要想想你的性命,你宮里的人性命,你整個母家的性命。”
“為什么?為什么這個世界要有你的存在。你為什么要存在!”
“我為什么不能存在?”
“我才是最優秀的皇長子、名正言順的太子,將來還是皇帝。所有人都知道,天經地義,就該如此。可你居然蠱惑父皇動了立你的念頭,還矯情裝作不貪圖皇權富貴,迷惑的父皇只認你,覺得你比我們高明出了百倍。你越躲著,他越覺得你才是他心中所愿,我即便當上了太子,也擺脫不了你這個野種的陰影!”
“我不屑于做你的陰影,我若要,我就會光明正大的取,你所追求的榮華富貴,于我都是泡影。做好你自己,別逼我!”
“逼你又怎樣?有種把我殺了!”
“我不想當這個太子,我可以將你下毒的證據拿出來,你被廢了,換一個皇子當便是。”
“你!”
高倫將手上的劍往宋臨身上一扔,轉身要出去。
宋臨見他要出房門,大聲喊道,來人,有刺客。
刀劍手們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一個白色的背影消失在雪色中,都呆在當場。
一個穿白衣的輕功若飛的刺客?
前日晚上下一場大雪,把整個莊子壓得更為安寧。第二日上午,小蕊正帶著小綴,在園子里,墊著腳選幾束梅花插瓶。衣服前襟蹭的一片白色。發絲上也點綴著雪片。她看中了一棵形態也特別好的,花骨朵也飽滿,可怎么都夠不著,跳起來想抓住。正在這時,樹枝忽然矮了下來,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將枝頭抓住,伸到她面前。當下,她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不用回頭,那只手,她知道是誰的。
眼淚模糊了雙眼。她好似被人點了穴,動彈不得。等到費盡全部的力氣,轉過身,見到那張面容在滿含熱淚的眼光里模糊著,她想大聲哭出來,想抱上去。但終究只是轉回身,任由眼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