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結束,馬云川推開人群,往河里跑。
自打落下病根,他從來沒有碰過冷水。雖是大夏天,立刻感到冰徹入骨,渾身發抖動彈不得。
馬三分跑到河里,拼命將他拉回來。
講到這里,小蕊問道:“既然你將了拉回來,為什么,他又去了河里?”
“他娘被扔進了河里,河水依舊沒有平息。巫祝又做法和河伯通話,結果河伯說女人的元氣對他無用,他要的是男人元氣。族里的人又討論推哪個男人去當祭品。討論了半日,一群人又到了馬云川家。當日他下了河,身子浸的透濕以后,寒癥就犯了,在家里裹著被子除了會發抖,叫著娘,沒什么其他意識了。我守了他兩日,可攔不住,眾人將他也丟進了河里。”
說到這里嘆道:“當時我也是害怕如果我阻止了他們,他們或許就把我作為祭品了,所以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將人抬走。”
“后來呢?”
“幾日后的一天,河水漲得半天高,沖毀了碼頭。雙河里頭本沒有河伯,從那以后就有了,就是馬云川。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馬云川就有了神力,能興風作浪,將村子淹了到齊腰深,要馬家村每兩個月送個活人下去祭奠,必須是本村的男性。否則,全村人都得死。”
“你們為什么不逃?”
“知縣不讓我們跑。雙河穿過整個縣境,若是馬家村的人跑了,河神就會到流域其他村莊禍害。所以,我們必須留在這里。”
“你們沒有想辦法解決嗎?”
“村里請了多少道士和尚,怎么折騰都沒用。時間到了只能拿人去取祭祀。”
小蕊聽了抹了把眼淚:“師父,馬云川真的是很可憐。他原不是個壞人,只是逼成了這個地步。”
高倫對馬三分說道:“送下去的人都是哪些人?”
“村里有勢有力的人家當然不會被選。最先選去的都是鰥寡孤獨,然后就從人丁少的家庭抽人,沒有人敢為他們出頭說話的。本來早就該輪到我了,可他們知道我和馬云川是好朋友,云川娘死后還是我照顧的他,所以不敢送我下去。可我知道,即便送我下去,云川一定不會傷害我的,他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人。”
高倫點點頭。
馬三分又說:“我知道你們是好人,我來找你們就是豁出去了的。也不妨再告訴你們,今天族長被打了半死送回來了的。不知道他們商量了什么,被人抬去了縣里。”
等馬三分走后。小蕊說:“師父,你以前問我劉大貴該不該救。我還有過猶豫,可是馬云川該救啊!師父,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
“明日我們再探探雙河。一個凡人死去的冤魂不能有那么大的法力。烏石忽然出現,可能在這件事里起了很大作用。它能毀人心神,目前看來他除了每月吃人,沒有做出出格的事,還放了我們,烏石肯定還沒有能完全控制住馬云川,要盡快取出烏石,絕不能讓它完全控制住馬云川。”
天剛翻起魚肚白的時候,一個人急匆匆地跑進院里:“高兄弟救命,救命。”
高倫打開院門一個人滿身是血跑進來:“河神,河神上來了,殺人了,殺了很多人。”說著就一口鮮血吐出來,然后痛苦地倒在地上。
高倫上前去扶,那人靠在高倫的胸口。高倫正要查看他的傷勢,那人的袖子里忽然飛出一把匕首,深深地插進了高倫的胸口。
那人袖里藏有十足力道的機關。
高倫一掌將他拍飛,將匕首拔出,點了穴位封住血,可匕首中有毒,毒迅速在體內蔓延。
高倫立刻運氣解毒。這時院門被人鎖死,門外許多官兵抱了許多的干柴放在門口,點起了火。火借著風勢,很快把整個院子,重重包圍。
小蕊還在睡夢中,正聽著有人進來,準備起身,忽看外面一陣火光,趕緊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