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葆華精神恍惚地回到自家院子里,看到楊崇義在焦急地等著自己。
“華哥兒,有故人來訪!”
“故人?哪里來的這么多故人。”曾葆華的精氣神像是被抽走了一半,有氣無力地答道。
“他們在西屋,我帶你過去。”
跟著楊崇義來到西屋,曾葆華見到了兩人,猛地一激靈。
“不三兄弟,舒先生,你們來了!”
來人正是姚念千金的護衛姚不三和謀士舒同書。
“見過華哥兒。我們在路上聽到你只身陷蒲州、輕騎取汴州的消息,感嘆不已。要是按照華哥兒你這立功速度,估計三十歲不到就要拜為使相了。”舒同書恭維道。
“客氣了。”曾葆華強打著精神說道,“姚小娘子和姚鐵杵兄弟可好?”
“好著呢。姑姑已經被公認為納質奧神姑,只等著秋天舉行奧來那楞,正式加冕為薩滿大奧云根。述律氏傳下旨意,冊封姑姑為契丹陽曜長公主,分得舊部六千帳,在烏山以東,汪吉河畔立牛尾纛。”
“萬年郎也與克烈撒合部首領的女兒完婚,得嫁妝三千帳,分得舊部四千帳,并被冊授為西北路統軍使,在烏孤山下立牛尾纛。”姚不三興奮地說道。
“兄妹各分四千和六千帳,這個數字,述律氏母子倆應該盤算了好久。”曾葆華平靜地說道。
舒同書冷冷一笑,點了點頭,“華哥兒一眼就看到了關鍵所在。姑姑分得舊部要比萬年郎多,但總數卻不及。述律氏如此算計,肯定是在挑撥姑姑和萬年郎的兄妹之情。不過萬年郎與姑姑從小感情深厚,豈是這等小計謀能間離的!”
這就沒錯了。姚念千金總是要嫁人的,按照草原規矩,那六千帳部民將會成為嫁妝。身為兄長,姚念萬年心里是否沒有芥蒂,就真的不好說了。
“這是姑姑給華哥兒的書信。”姚不三恭敬地遞上打了火漆的書信。
曾葆華打開后,細細看了起來。
“我居西,兄長居東。述律氏意欲以東邊桀驁不馴之敵烈、烏克部,北邊不懷好意之耶覩刮和達怛九部,西邊野蠻強大之粘八葛部,困頓我兄妹。身處險地,卻無所畏懼。此境再兇險,也比不過姑射山火起,倉皇夜奔黃河。那時九死一生,還是逃出了生天。”
“只是我兄妹舉遷漠北,百廢待興,急需糧草鹽茶兵甲等物。舒先生與不三兄弟,是為奔走聯絡之人,籌措諸物,還望郎君多加照拂...”
放下書信后,曾葆華說道:“舒先生,不三兄弟,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只管說。”
“謝過十三郎!”舒同書和姚不三異口同聲道。
“這里還有一封書信,是我部巡哨在陰山關隘繳獲的,是定難軍節度使李仁福暗通契丹的密信。想必他也聽說耶律阿保機死了,忙不迭地遣人去向新靠山賣好。這些信使為了避開大同軍和白達怛部,繞更北的路遠走,結果撞到我們馬前。姑姑說這封書信或許對十三郎有用,就叫我倆帶過來了。”
白達怛部游牧在陰山以北,與陰山以南的沙陀人交好,其中有不少人加入本朝軍隊。
聽舒同書說完,曾葆華臉色凝重地接過來,展開一看,上面言辭謙卑,極盡討好之意,結尾卻是李仁福的畫押,以及朔方王的紫泥印。
“延遇,去請聞先生、仲明和度宜來。”
見主人家有事,舒同書和姚不三起身告辭,曾葆華叫人帶他們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