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明日也去找找大姐夫?”韓家大爺猶豫,也不知道為什么都是一樣的親,大姐夫一家除了對老太爺老太太恭順外,小輩里竟只和三房一房交好。
大房媳婦撇嘴:“還不是因著你那三弟有個舉人的身份,家里頭從前都指著他高中,入朝為官。只可惜考了這么多年,連個進士的影子都沒看到。”
韓大爺蹙眉:“三弟從前讀書做學位還算認真,這幾年卻愈發沒有將心思放在學業上了。家里早前花了多少資源在三弟身上,只可惜三弟一點也不知道惜福。”
“依我看大姑奶奶那邊從前就是因著三房有功名在身,指著三弟哪天高中了入朝為官,好做大姐夫的助力,才刻意與三房較好。卻不想三弟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說著大房媳婦冷笑:“若是在過個三五年的,三弟依然沒有進士及第,你看大姑奶奶那邊還會將他們放在眼里不。”
韓家大爺聞得此言,一掃剛剛抑郁的心情:“我們韓家世代經商起家,祖輩都沒有出過什么讀書人,偏生老爺子不信這個邪,非要叫咱們兄弟幾個讀書。從前我和老/二倒也讀了不少書,可惜時運不濟,后頭老三長起來,老太爺又逼著老三去讀書。依我看,咱們韓家既然是以商起價,便老老實實做好生意便是,之前我和老二管著家中大小生意,忙是忙了些,可進賬都是實實在在。雖說后來渝州府出事了,家中的生意也跟著受了災。可若是老爺子肯聽我的,早早遷出渝州府,憑借著咱們韓家時代累積的錢財和我和老/二經商的手段,倒了哪里能愁銀子的進項。
老三小時候讀書倒是讀的不錯,老爺子便一直拿他當寶貝看,可現在你再看看老三那吃家里的花家里的無所事事的紈绔的樣子,哪里還有一點讀書人的模樣。”
大房這邊,夫妻兩一邊數落著數落著三房的種種過錯一邊又韓家老太爺偏心,倒是越說越來了興致,難得的夫妻和睦、同心協力、心心相印。
而另一邊,韓家二房的房間里,此時的氣氛卻更加沉悶。
二房媳婦生的年輕美貌,不過性子卻是個軟和又膽小的,此時見丈夫獨自一人坐著生悶氣,更是不敢發出一點動靜,生怕因此惹了丈夫厭煩。
韓家老二,獨自一人靜坐了有小半個時辰,忽然抬頭一旁的婦人,低聲呢喃:“老三是不是不打算讀書了?他今日忽然開始討老爺子歡心,該不會是想接受家中的生意吧。”
“不...不會吧。我看三弟每日不是閑逛就是看書,看上去根本無心生意呀。”
“你懂什么。老三從前看不上生意,是一心想著高中,這幾年,朝廷的科舉一延再延,老三怕是知道自己高中無望,這才想起了討好老爺子,好從我和老大那里分點羹。”韓家老三越說越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更顯得陰惻惻的:“老爺子本就偏心老大和老三,老三只要愿意讀書,家中的銀錢不論多少都一股腦的供著,老大那邊更是,從前家里有多少賺錢的生意,大頭都讓老大分去了,偏偏輪到我的都是一些吃力不討好的邊角料。這邊也罷了。渝州府沒出事錢,我也是打理的好好的,一點不比老大差。可老爺子卻一點都沒看在眼里。如今老三不讀書了,若往后也想在家中生意里分一份好處,我的日子豈不是更不好過了。”
“現下麓山郡這般情況,家里的鋪面生意不都關著嗎?”老/二媳婦疑惑不解,自打家中鋪面陸續關門后,公中早就沒了進向,如今家中吃的用的,進出花銷用的都是韓家早期的積蓄。既然都這般境地的,現在還去爭奪家中生意還有什么用?
“無知婦人。”韓家老/二撇了身旁女人一眼,不滿道:“這段時日接二連三的下雨,你都沒瞧見嗎?如今鋪面關著,城內無人做買賣,可在等個一年、兩年,三年、五年呢?旱情一旦緩解,到時候麓山郡自然又會熱鬧起來。韓家的鋪面自然也會重新開張。若是現在老爺子手里的鋪子被老三分去了,以后你就得跟著我一起喝西北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