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田都旱死了,河都見底了,城里水井的誰,用來吃喝都不用,誰也不會花錢買水到田頭去打水漂。
可如今不一樣了,接連的幾場大雨,不止是城內不少百姓家中干枯的老井從新冒出了新水,就連城外幾條河流也漸漸積累起了不少水源。最讓城中百姓高興的是,原本干旱開裂的田地,經過這幾天雨水的滋潤,土質也好了不少。
有水有田,就意味著有盼頭,就在前幾日有不少人家和邵東武家一般陸陸續續去了城外給自家田地開墾翻土。
地翻好了,糧種就成了當務之急。
往常但凡有地的人家,家里當年收成后都會備下來年的糧種,可麓山郡如今這情況,自然沒有人家還能拿得出糧種來,若想要糧種就得去柳行街問。
柳行街那頭似是早就看到這里頭的好處,便將糧種的錢一提再提。在柳行街,如今的糧種不是按斤算而是按田地來算。且不是按畝來算,而是按分來算。一分地的水稻種子,就需要兩百文。這就意味著,種一畝地,光糧種就需要二兩銀子。小米的糧種價格低些,一分地也要一百五十文。苞米一分地則要一百文。這價格無疑與搶都沒什么區別了,真要說可比搶還容易,還不犯法。
這也使得許多原本準備種水稻小米苞米的百姓嚇破了膽,除了零散幾家心有不甘的咬牙買上一分、兩分地的糧種外,大多數人家都選擇了放棄。一畝水稻地所需的糧種就得花二兩銀子,一畝苞米地的糧種也要花一兩銀子。
到不是說麓山郡的百姓拿不出這點繼續來,現如今還能留在麓山郡的百姓,多少都是有些家底的。
可這僅僅只是糧種呀,春播求種,其中多少風險在,這可都是看天吃飯,最后到底能不能種出糧食來,或者自家能不能活著等到種出糧食來誰也不知道。
這般一來,愿意花這大筆銀子冒風險的人家就少了。
再說了,沒有水稻苞米的糧種,這地里頭也不是就不能種東西了。例如紅薯之類,與研磨去殼后在賣的米糧不同,紅薯本身既可以當口糧吃,在這里頭挑選些皮薄品相好,少蟲害的,同樣也能用來當薯種種植。
且紅薯比起旁的價錢便宜不說,種植時常也短,現如今用來救命是最劃算不過了。
當然,這是在沒得選的情況下,眼下劉大人竟然打算免費派發糧種,且還算足足一畝地的糧種,自然引得滿城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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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家住城南的百姓也在奔走相告后,全都涌去了城北,一時間原本還算熱鬧的荷香街便冷清了下來。
這幾日里一直都人來人往,生意興隆的四海商市也跟著空了下來。
本就沒了生意,又見鋪子里邵東武和幾個伙計都面露焦急之色,卻又不敢言語的樣子,如何不知道這些伙計也是聽到了消息,這會兒正滿心滿眼都想著糧種領取的事情,雖然人在鋪子里,心早跟著剛剛喧鬧的人聲飄去了城北。
顧七掃了一眼鋪子里的情況,將順子叫來:“今日提早打樣,讓大伙收拾收拾先走了。”
順子聞言點了點:“我去安排。”
其實鋪子里熟食區內的熟食早在午時前就賣空了,這會兒鋪子有沒有其他客人,再將這些伙計強留下來,說不準得留成仇。
其實鋪子里熟食區內的熟食早在午時前就賣空了,這會兒鋪子有沒有其他客人,再將這些伙計強留下來,說不準得留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