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柳江和黃山海帶著五十車新貨順利趕回麓山郡,而與此同時麓山郡內也發生了件大事。
麓山郡接連下來大半個月的雨,終于郡城外最大且地勢最低的一條主河道北麓河不堪重負,部分河道決堤了。索性河道缺口區域附近沒有村落房屋,只有幾是畝薄田和幾里地的荒土,為此損失并不嚴重。
不過即便如此,衙門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任由這種情況持續下去,畢竟誰也不知道渝中的雨還會不會繼續這么下下去。
可耐何朝廷已經許久沒有發撫恤下來了,麓山郡府衙可用的官史衙役一共也就這點數目,渝中附近又沒有邊軍可用借調。想要修鞏河道就只能另外雇傭大量百姓做河工才行。
可雇傭百姓哪有那么容易的,即使劉守正在麓山郡頗有威名,百姓也對其尊敬愛戴有加,但真想要一文錢不掏,就讓成千上百的百姓自愿去做河工,確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畢竟做河工和不是尋常瑣事雜事,若只是小事,百姓們出于感激之情想來多是愿意幫府衙大人的忙的。但是河工卻不一樣,做河工不僅是風險大,傷亡率高,且還十分耗費體力,即便麓山郡的百姓可以不收官府的工錢,但不能不讓河工們吃飽飯吧。
可現在,在麓山郡內要讓那么多人同時吃飽飯可比給工錢還要難上許多。
衙堂上,劉守正且退了其他人手,只留了通判王和彬和同知賀庸。這兩人是劉守正一手提拔,跟在劉守正身邊許多年,算是十分得用的自己人,麓山郡眼下的情況復雜,河道修繕的事由不僅僅事關民生,更關系著朝廷往后對渝州府的看法,對麓山郡的看法,同也關系著巡查使對自己任期內的評注,一但事情沒處理好,自己原先部署的,打算在年底前調任上遷一步的計劃隨時付之東流不說,說不準連現在的郡守之位也保不住。
渝州府三年大旱自己都熬過來,劉守正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在臨門一腳前竟還要遭受如此磨難。
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該要想的辦法就得好好想,不求能馬上解決問題,但求事情不要進一步往糟糕的放心發展。
這也是劉守正且退了其他官吏,只留了兩個自己人商議的原因。特殊情況下或許就得用上一些特殊法子,但這些發自暗地里能使,明面上卻不能言說,以免被有心人人抓了把柄,或許以后就會變成官場升遷上的一顆絆腳石。
“大人,北麓河目前有三處位置缺口,兩處情況還好,下官明日帶上衙役,尋了石料土材就能補上。但另有一處,缺口長達足足半里地,雖河岸兩側皆是荒地,可若就由著著缺口陸續擴張崩裂,水患遲早會影響到麓山北,習水縣下首的幾個村子。”說話的是掌書記賀庸,賀庸此人本是同進士出身,若是出身好些,再運作的當,同進士的身份至少也可以能謀個八品縣丞做做,耐何賀家家境貧寒,朝中亦是無人較好,更無處可運作,待殿試后,賀庸便一直被滯留在京都,無人搭理。
賀庸是臨杭人士,在京都并無住處,進京趕考后便一直租用在京城外臨郊的村子里。這一住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