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我家栓子,早早就沒了爹,又有一個沒用的娘,日日都吃不飽肚子,眼見著就活不下去了。老天爺呀!他才十幾歲呀......”
......
王海幾人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嗡的,還以為是出了什么狗血大事,好半天才聽明白原來是來應招的。
不過是應招個雇農,怎么就搞的要生要死的。
好在,他們兄弟幾個雖然是這次應招點的負責人,但七爺之前就吩咐過,下河塘村招雇農的事情,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村內一應人事主要負責人還是村長許東福,每日來應召的人數也都是許村長定下的。
自然,這婦人要死要活也是下河塘村的家務事,他們可管不著,看看熱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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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得了這次招雇農的好事,許東福這幾日在村里村外也算是春風得意。
不僅村里的百姓敬著,齊少爺的手下人也頗給他臉面,就連昨日里進村來找他討辦法的王家村村長對著他都是陪著笑臉的。
本是極有臉面的好日子,可偏偏就有個不長眼睛的,天天尋自己的麻煩。之前還只在村子里攔自己,這會兒丟人都丟到了外人這里。
老子的扁擔呢!
老子的扁擔呢!
許東福氣的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才想起來這不是自家院子。再一看還在地上哭喪的劉寡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許是氣過頭了,許東福反倒冷靜了下來,這里那么多齊少爺的人在,劉寡婦再不堪也是下河塘村的人,總不好真的就任由她這么丟人丟到村外頭去。
想著,許東福緩了口氣,道:
“栓子她娘,村子里那么多戶人家,為什么別人家我給名額,就你家我不給,你心里就沒點數嗎?
你家栓子今年才十三,人瘦的像根麻稈似的,風一吹就能倒,你讓他怎么去上工?
你這是要他上工,還是要他的命呀!”
“我家栓子出生時好好的,大錘他沒走前,栓子他一直養的高高壯壯的,要不是后來家里實在缺吃的,怎么能瘦成這樣。
東福叔,我家栓子就是餓的,你給他口吃的,吃上幾日保準的壯實起來,肯定能下地干活。”
“不成,要真出了事,誰負責。你家想要簽責任地,先將栓子的身子養好了再說。”許東福不為所動。
“你說的倒輕巧,沒有吃的,拿什么養好身子。”劉寡婦哭的泣不成聲。
這就像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本就無解。許東福自然不好應了劉寡婦的話。
劉寡婦自然也知道,誰家也不會白白出糧養活他家栓子,可就這條路了,除了做雇農,哪里還有其他活路。
要不然...
“要不然,開墾的活計我和我家栓子一起去做,我家兩個人,就要一個人的口糧成不成?”
劉寡婦抹了一把眼淚鼻涕,懇求道:“栓子身子骨差,我身子骨好,從前家里的田也都是我一個人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