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沿途的風險。
江平越想越不對勁。
若是半年前或者一年前渝州境內沿途的官道上有這么多災民并不算奇怪,可是放到現在,這些災民是怎么憑空出現在枯樹林的?
“莫不是,這些人原來就住在枯樹林內?”
江平面色有些難看,即便那日最后,鏢隊并沒有太大傷亡,但當時發生的事情每每想起來還是讓江平覺得胸悶難受,腸胃內翻江倒海幾預作嘔。
那些都是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其中還有不少老人婦孺!
江平自語手上沒缺過人命,若遇上的只是攔路搶劫的流寇山匪,一刀砍下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江平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可偏偏那些人不是兇窮極惡之徒,他們幾乎手無寸鐵,就這么憑著一雙腳一雙手就朝著鏢隊圍攏上來,哪怕他已經拔刀警示,也依然無法阻止他們。
這些人并非完全沒有意識的行尸走肉,江平能很清晰的看到他們臉上的驚慌害怕,特別是在鏢師們都拔刀之后,幾個年幼的孩童渾身發抖。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依然沒有停歇的意思,就像瘋了一樣,毫無畏懼、毫無顧忌的想要將他們這些人攔下了來。
最麻煩的是,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似乎都不會說話,無聊江平幾人是好言相勸還是威脅恐嚇對這些人都不起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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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是簡單的一兩個月了。”
渝中洪患之前,四海的鏢隊每隔幾日都要在這條官道上走一個來回。
若是此間發生異常,鏢隊里的人不可能不將這個消息帶回來。如此推斷,那批災民或許比他們進駐麓山郡的時間還要早。
“難道是半年前?”
江平想不明白其中緣故:“如果他們一直都躲在枯瘦林內,附近又無村落,那到底是誰在給這些災民提供糧食。這么長的時間,人數又多達數千,每日里所需的糧食并不在少數。”
確實不在少數,即便每人一天只給兩口飯勉強度日,一天少說也得損耗上千斤米糧,在以渝州現在的境況,即便是在渝南境糧食也是天價。
那么是誰在耗費大把的糧食養著這些災民,又將他們安置在枯樹林,目的是什么呢?
“當日那些尸體都留著官道上了?”顧七問。
“大部分都在枯樹林內,只有一部分留在了官道上。那些人似乎有顧忌,上了官道后便不敢再追。”
“看來是有人不讓他們出現在官道上。”
“那些尸體會不會引出亂子來?”江平有些擔心,那晚死的人并不少,因為情況緊迫,他們一行人著急脫身,全然沒辦法像之前處理山匪流寇那樣將尸體掩埋焚毀。
“放心,既然有人不想讓這么災民見人,自然會出來收尾。”顧七將茶飲盡,道:“明日出發的鏢車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江平點了點頭,又道:“七姐,要不然這次還是我親自去吧。”
“不必了,你讓他們小心點,路過枯樹林時,盡量擇白日過去,千萬別停留。另外到了江陵郡后,叫人將這件事告訴周璃,讓他找人查查渝南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