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暗樁知道那些被拐走的人,被帶到什么地方去了嗎?”
張小敬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陸煊。只見對方正在若無其事的盯著自己,似乎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張小敬想了一下,沒有說謊。而是搖頭道:
“查不到。我有幾個暗樁。但是根本就接觸不到那些核心的流程。那些女人,會被送進一些隱秘的地方調教。不知道他們使了什么手段。出來之后,就認命了。就算是去救她們,她們都不敢走。男的會被一些達官貴人買下,充當替死鬼什么的。至但是具體的交易,根本接觸不到。至于孩童......”
張小敬說道這里,語氣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渾身的煞氣猛地爆發,但是隨后又徹底的收斂。仿佛之前的爆發從不存在一樣。
“女孩摸骨看姿色,成色好的,會被照著戲子的方向培養。成色不好的......男童也差不多,機靈的會被培養成為幫派分子,愚鈍的......”
張小敬從外表到內心,都接近于那種心如鐵石,鐵血無情的梟雄人物。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內外都強大到了極致的人,竟然兩次都沒有說出那句話。陸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在后世經歷過信息大爆炸,知道那些被拐賣的孩童,會是一種什么下場。
“采生折枝......”他幽幽的吐出了那個詞。這讓張小敬猛地一抬頭,死死的盯住他,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到什么。
“不用這么看著我。我來自西域邊疆的不法之地。在長安,罪惡陰郁盛行,但是終歸只能躲在暗處。但是在大馬營,甚至沒有罪惡這種概念。那里唯一的概念,就是刀......”
張小敬恍然,這位縣尉來的地方,可能是整個大唐最邊緣,最無序的地方了。見識過什么樣的黑暗,都不足為奇了。
“那些......孩子,一般不會在出現在長安了。畢竟天子腳下,不太方便。他們多數會被賣到外地,從此之后,就再也無法追查了。”張小敬說道這里,第一次露出了一種頹然無力的表情。人力有時而窮,即便是有著五殿閻羅這種稱號,但是在這座長安城內,他仍舊只是個小人物。
“確實不好辦。”陸煊輕聲的說到,語氣中也有一些無奈。張小敬聽后,頓時有些喪氣,果然還是不能抱有太高的期待。
只不過就在張小敬一臉失望,準備告退的時候。卻聽見陸煊幽幽的來了一句。
“這案子確實不好辦,但是我身為萬年縣縣尉,緝賊捕盜乃是分內之事。事情不好辦,那就只能多加把勁了。”
張小敬猛地回頭,似乎重新認識了陸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