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比賽完畢后成績并不會當場公布,當蕭大娘子等人從觀摩區來到等候區時,早就等的不耐煩的丫環小廝們歡聲雷動,群情歡騰的場景跟之前來時的沉默凝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回去的一路上就有些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意思了,大家嘻嘻哈哈快活的很,雖然路上依舊人多卻誰也不覺得擠,只感覺就這么熱鬧著最好。
柳輕候看到這一幕幕頗有感觸,蕭大娘子還是有本事的,醉夢樓雖然落魄,但要論上下一心的團結的話,只怕整個平康坊都能排上號,或許這也是醉夢樓能撐過過去兩年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吧。
回去之后加餐加酒,全樓上下齊坐共飲,好好鬧騰了一回,可謂一掃過去兩年的晦氣,其間有不少于十人被蕭大娘子扯著耳朵灌了酒,八娘子笑著泫然而泣,連帶把小丫頭的眼圈兒也給整紅了。
這樣的氣氛,這些鬧哄哄的人讓側身其間的柳輕候少了幾分孤寂,多了幾分融入感。
酒正吃的高興,外面居然有客上門,點名要聽老樂師的古琴獨奏《春江花月夜》手面豪綽的很,結果,蕭大娘子掃視了一遍大家意猶未盡的臉色后,霸氣宣布醉夢樓今天閉門謝客。
這也是醉夢樓兩年來第一次謝客,尤其還是手面兒這么豪綽的客人,蕭大娘子的霸氣引得滿堂叫好,尤其是那幾個小廝們彩聲之大差點兒把房頂的瓦都給震下來。
越謝客客人反倒來的越多,一會兒的功夫又來了五六撥,且開價一個比一個高。大家愕然發現醉夢樓居然有點兒門庭若市的意思了,這份后知后覺愈發把吃酒的氣氛推到了最**。
其他人該敬的敬完,該灌的灌完后,蕭大娘子提著酒甌到了柳輕候面前,滿臉酒紅的她將一只酒樽重重砸在柳輕候面前,“最晚到你這兒不是因為你來的最晚,而是這次你對樓里貢獻最大,大姐得單獨的重謝你。你放心,一絲一毫都在大姐心里,大姐記得住,但凡樓里好過些后也照樣還得起,今天在座的都是見證。來,飲勝!”
一會兒老娘一會兒大姐的輩分真夠亂啊,柳輕候也算看出來了,這蕭大娘子就是個社會人兒,跟她就不能太客氣,比如現在這酒要是不喝她可真能拎著耳朵往下灌。
那還說個屁啊,喝唄,就唐朝這不過十來度的壓榨果子酒,who怕who啊,咣咣咣三大樽下去,換來一片滿堂彩,以及蕭大娘子在肩膀上重重的一拍。
唐人吃酒可真是能熬,一頓慶功酒活生生從下午吃到天色透黑,盤盞狼藉,醉倒一片,最終也沒收拾,一群酒鬼撐不住就那么去睡了。
柳輕候經過后世的酒精考驗,當下這個度數的唐酒對他來說殺傷力實在有限,唯一難受點兒的就是肚子撐得慌。不過九娘卻醉的厲害,她的服侍丫環也不行了,只能由柳輕候扶著回房。
九娘的房間面積不小,陳設很簡素,勝在干凈芬芳。柳輕候將醉后死沉死沉的小丫頭在榻上安置好,起身要走時脖子一沉,被驚動的小丫頭迷迷糊糊間雙手攀住了他,口中濃郁的酒氣喃喃聲道:“要是天天都這樣,多好!小和尚,你來的真好……真好……”
呢喃聲漸輕漸細,最終化為均勻的鼻息,徹底睡熟了。
把胳膊扯平放好,拉過被子蓋好,這一切做完柳輕候轉身往門外走去,邊走邊嘟囔,“這么個小姑娘竟然是個酒鬼,喝起來就沒個夠兒”
“她本來就是酒鬼,四歲上就開始偷酒喝了”蕭大娘子跟個鬼一樣從敞開的房門后閃出來,暈著酒的紅撲撲臉上笑瞇瞇的,“小和尚你以前說的什么小妹子的話,大姐信了”
柳輕候聞言直接還了她一個“嗤”笑,以及一根豎起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