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干什么,走!”
王縉繼續邁步向前,依舊苦著臉的柳輕候落后半步跟在他后面,邊走邊說,一直走到了王縉住處。
目送王縉進門,柳輕候剛要長出一口氣,已經進門的王縉卻又轉回來了,“搬演小戲的事情既然做了,你就用心做好”
柳輕候抬頭看了王縉一眼,這跟他此前的意思前后矛盾哪。
“要想科舉必先揚名,搬演小戲對你揚名頗有好處,只是一定要記著,千萬別讓人知道那是你的產業,更不能親自經營。還有那個花魁大賽,同樣是對你揚名有好處的,用心些”
王縉說完見柳輕候點頭后重新轉身進門,這次再沒回頭。
柳輕候回去的路上依舊沒有坐車,邊走邊想著剛才與王縉的談話內容以及自己未來的人生規劃。
看樣子科考不參加是不行了,搞不搞得上是一回事,搞不搞又是另一回事。想到這個,柳輕候心底忍不住就想吐句槽,就是在剛才的談話中他才知道,原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句話唐朝就已經有了。
人上人,哈,人上人……
但參加科考的同時,想辦法賺錢的心思也絕不能丟。王縉的心思是想讓他做一個傳統文人,走無數唐朝,乃至是古代讀書人大家都走的那條路。寒窗苦讀、金榜題名然后出仕做官自然富貴榮華。
柳輕候根本就不是唐朝人,對走這條傳統之路實在沒信心。能不能考上?什么時候考上?考上之前要怎么辦?難倒真要像那些落魄文人們一樣靠打秋風過活。
朝叩富兒門,暮逐肥馬塵。殘羹與冷炙,到處潛悲辛。這樣的日子杜甫可以過,自己是絕對不行的。
只不過這賺錢怎么賺的確有講究。唐朝讀書人是不屑于商賈貿易,最大的坎兒在心上,柳輕候自然沒有這想法,他的坎兒在操作上。
簡而言之就是既得想辦法賺錢,還不能讓人把他跟商賈貿易聯系到一起。
尊敬王縉是一回事,但他畢竟是唐人。自己這個穿越客的人生終究還是要自己做主啊。
時間一天天過去,讀書依舊,小戲排演也慢慢成型。這天下午,蕭大娘子跑過來通報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花魁大賽最后一場的時間已經確定,就在半個月后;第二件事則是關于小戲搬演,行會那里卡住了。
柳輕候聽完才明白,就跟后世開公司需要辦證一樣,這時代干個什么事兒也得先經過行會同意。平康坊經營的是青樓行當,官府對平康坊的管理是通過行會來實現的,行會若不同意你就搞不成。
“他們為什么不同意?”
“這里都是青樓,搬演小戲又不算青樓啊,它得是個新行當吧……”,蕭大娘子自己說起這事都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難怪行會那邊會卡。
敢為天下先,這話說起來豪氣,但真做起來難哪!
柳輕候想來想去一時也想不到說服行會的好辦法,索性暫且將之放到一邊,先過了迫在眉睫的花魁大賽這一關再說。
此后十多天小戲排練雖然仍在繼續,但柳輕候的主要精力已經轉到了花魁大賽上,轉眼之間半月時光轉瞬即逝。
又是一個比賽日,醉夢樓中照例傾巢而出。從醉夢樓出北里再轉入平康坊大道,人越來越多到簡直水泄不通的地步,人比前兩次不知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