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無果后柳輕候將這個問題暫時放到了一邊,等資料收集的夠多,或者是能遇到明白人時再來解惑吧。
御史臺排行前三的三位大佬聯名彈劾當朝首輔相公,這樣的驚天大案人們原本以為會耗時良久才會有個結果,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案子遠比想象中結束的要快。
中書主書張觀、左衛長史范堯丞,以及僧人王慶則被緝拿到御史臺之后很快就慫了,鐵證如山之下張說只能俯首認罪,隨即就被下入大理寺獄中。
隨著張說認罪下獄,其在中書省內的一批親信被接連捕拿,短短數日之間便多達十余人。
眼瞅著張說案正朝著大獄的方向邁步狂奔時,李三郎身邊最受信重的宦官高力士去了一趟大理寺,也不知道他這一趟是為什么而去,回宮之后又說了什么,總之第二天原本風潮之勢已成的張說案毫無征兆的戛然而止了。
最終的結果又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這么大的案子且已是鐵證如山,本人又已俯首認罪的情況下,張說僅僅是被罷相及免除中書令,身上兼著的其他官職則依然如故。抓的人雖多,但最終處死的不過張觀、王慶則兩人而已。
這樣的結果跟最初的聲勢比起來,真是雷聲大雨點小到了極點,出獄第二天恰值大朝會之期,前一天還被所有人認為再無翻身余地的張說穩穩當當上了殿,穩穩當當站在文官班列前首。
據傳出來的消息說,那天班次位列張說之下的御史大夫崔隱甫、御史中丞宇文融臉色很精彩,而主審張說案的次相源乾曜則是春風得意,因為就是在這次大朝會上他正式升任政事堂主筆,也即是百官口中的首輔相公。
早在開元初期的姚崇時代,出身于北魏拓跋皇室后裔的源乾曜就曾短暫入相,從第一次走進政事堂到最終升任政事堂主筆,源乾曜整整走了十幾年。
也就是在這次朝會當日,王縉特命貼身長隨來宣陽坊給柳輕候傳信,請他當晚散衙后去一趟有話要說。
王縉讓貼身長隨來傳話這不是第一次,但卻是第一次在傳話中明確用到了“請”字。
就這一字之差柳輕候已經明白了許多,當即笑著答應了。
當晚柳輕候準時去了王縉家,結果卻沒見到人。據門房老門子說二爺散衙之后就直接回了家等他來,不過后來又被人請走了,臨行前交代留飯并請他在書房等候。
這時代官場中人應酬多的嚇死人,事出意外也沒什么好說的,柳輕候進門時多嘴問了一句,“王伯可知來請夏卿先生的是誰?”
“張舍人家”
柳輕候聞言點點頭,雖未曾說話,嘴角已然綻開了兩道上翹的笑容。張九齡如今的官職正是中書舍人。
在王縉書房等了許久他也沒回來,眼瞅著坊門關閉的時間快要到了,柳輕候害怕回去的太晚會犯夜,遂就給門子王伯留了話后先行回去了。
堪堪踩著閉坊的鼓聲回到宣陽坊,常建卻說楊達晚上來找過他且等了許久。
“杰馳兄來找我什么事兒?”
常建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在一起吃酒也有好幾回了,沒想到他竟是個這么嘴緊的,晚上我陪著他坐了這么些時候居然一點口風都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