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聽他把話說完,柳輕候微笑著舉起酒樽邀飲,“我與行首之間的看法差異實在太大,實是無法再談。既然如此,今晚就容我做個小東道,咱們只論風月如何?”
楊達差點再次嗆著,這……就不談了?但讓他納悶兒的是楊崇義居然還真就應了,與柳輕候對飲一樽后剛剛坐直的身子又放松下去,臉上的譏諷也變成了和煦的笑容。
柳輕候放下酒樽后起身走到門外,把那些紅阿姑又招呼回來的同時,吩咐人往后面戲場取了十甌斷腸過來。
隨后還真就是只論風月了,柳輕候身邊也第一次有了個阿姑作陪,三人并那些阿姑以及隨后找來的歌兒舞女們歡宴到盡興方散。
此時閉坊鼓早已敲過,楊崇義與楊達就在懷中阿姑處留宿。柳輕候則宿在九娘子房中,至于提前已著人通知過不必再去宣陽坊的九娘子自然被擠到了大娘子房中。
第二天上午,楊達陪著楊崇義走出醉夢樓沒多遠就再也忍不住了。其實關于這次幾乎不叫談判的疑問昨晚就憋的他很辛苦,但一則是時間太晚,再則畢竟還在醉夢樓中說話不方便所以只能強忍下來,為此還很是影響了他戰斗力的發揮。
雖然跟的有車,但楊崇義還是更喜歡騎馬,聽到楊達的疑問高踞于馬上的他隨口答了一句,“等等吧”
“等?無花他會不會……”
“這么大的生意,他又那么大的心,放心吧,不會的”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先等今年的科考放榜之后再說”言至此處,楊崇義忽然問了一句,“杰馳,你說這世上還真有生而知之者?”
“圣賢書中確有如此說法,想那初唐四杰中的王勃、駱賓王……”
楊崇義直接打斷了楊達的話,搖著頭道:“不一樣,不一樣的”
不過,他也沒解說這不一樣到底是在哪里不一樣,過了一會兒卻又嘆了口氣,道了一聲可惜。
楊達覺得今天的楊崇義真是怪怪的,“行首因何可惜?”
“可惜我為什么沒能生個無花這樣的兒子,否則外事這一攤子盡可以交出去,以我的年紀也盡可以好好在家納納福了。終究還是福薄啊。對了,今科到底什么時候放榜?”
“快的話明天就可以出來,遲的話也不會超過三天”
今天天氣不錯,楊崇義或許是昨晚用功太過,人就顯得慵懶,半瞇著眼睛享受照在身上的春陽,口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與楊達閑聊,“杰馳,你以為無花這科如何?”
楊達聽過柳輕候在考完之后自己對考試情況的說明,這問題也是這段時間經常想的,所以聞問之后毫無遲疑答道:“難說,關鍵在于他的策論做的太實,而今年的策論題明顯大有玄虛。不過……”
“不過什么,你怎么倒吞吞吐吐了?”
“不過以無花的年紀、才情還有詩名,縱然今科不中,考中也是早晚間事。金榜題名、杏林賜宴于他而言實是必得之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