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歌的小丫頭臉蛋紅撲撲的看著他,“和尚哥哥你吹的真好,是我見過的蕭師里吹的最好的”
旁邊稍遠處,此前說話的女做男裝年輕女子又忍不住了,只不過她卻不敢對那“勝春娘子”說,只能斜瞥著眼神做出自言自語的樣子小聲道:“天哪,他還會吹簫,這下連樂師都有了,就是他,就是他了”
一頓飯吃到天擦黑才結束,繼柳輕候長蕭的驚艷之后,朱大可的食腸寬大再度震驚了眾人,好夯貨可真能吃啊!
那五個人分兩撥離去時留下的助酒錢豐厚的讓孫老里正吃驚,當然也更讓他滿意。
這一晚柳輕候躺在床榻上莫名的想起了漏春寺,更莫名的想到要在寺后的小谷中建一座別業莊園。莊園就建在那地熱溫泉的上方,到時候莊園外面是各色繁花及幾百畝的黃色麥浪,莊園里面則是溫泉潺潺,舒適安閑。
這才是人該過的日子,這樣的莊園想必無色一定會喜歡吧。懷著對漏春別業美好的暢想,柳輕候不知不覺間在野菊花的清香中沉沉進入了夢鄉。
此后連續兩天干的是熱火朝天,第一日經過全村男人們的共同努力,造筒車的料已備齊,河床上的打孔也已結束,在木匠的帶領下,材料慢慢變成了一具高大的圓形輪狀物,木輪周邊置有眾多粗如碗口的中空竹筒。
而在河床上,打好的孔里也豎起了高而結實的架子,兩孔中間的架子上置有粗而堅固的橫軸。
第三天下午,在全村女人孩子以及老人們的圍觀注視下,男人們齊心合力將高大的圓木輪穩穩當當安放到河中架子的橫軸上,當木輪隨著水流的沖擊開始轉動,并帶動眾多竹筒高起將河水灌入陡坎子上的導引水渠中后,陡坎子上下驀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幾乎是剎那間,村子里的人跟瘋了似的涌向簡陋的導水渠,無數雙手伸進水渠中或捧或攪,或者干脆就往身上澆,還有些興奮過度的二貨也不顧三月初的料峭春寒,直接跑到筒車邊落水的竹筒下,任那一筒筒水從頭上淋下來,澆濕了頭發,澆濕了身上衣服。
他們卻像感覺不到冷似的就那么杵著,任水再澆,只知咧著滿是黃牙的大嘴憨笑,樣子傻透了,卻也將無法名狀的喜悅表達的淋漓盡致。
筒車其實是個很簡單的東西,簡單到即便不是很聰明的農人也能看出來,只要河水不干,只要這個大木輪子不倒,村里的地以后就再也不用為水發愁了,了不起再多豎幾個輪子就是。
而且更好的是這個東西它還不需要人力、畜力,也就意味著沒有日常的消耗,連個草料都不用。多好的東西啊,這簡直就是上天賜予農人最好的恩物,這是神,是佛祖對孫家村的恩賜。
見筒車終于成功運轉后,柳輕候欣慰的笑了笑,但也僅此而已。
早就有預期的事兒嘛,還能興奮到哪兒去?比起筒車的成功,倒是那些農人們的質樸的興奮更讓他高興,總算對得起那一雙雙充滿期盼的眼神了,這幾天也總算沒白吃白喝人家。
好人就該得到好回報!
跟他的淡定比起來,朱大可極力瞪大著一雙小眼睛將柳輕候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就這么短短幾天,柳輕候給他的沖擊終于在這一刻累積到了頂點。
這還是個和尚?
烏七靜靜的站在柳輕候身后,一臉與有榮焉的驕傲,與此同時不忘時不時的瞅上朱大可一眼,意思很明顯:能讓你跟著混吃混喝就不錯了,這是我家公子的榮耀,跟你有什么關系,個不要臉的。
朱大可對烏七的眼神完全無視,沖擊過后他的嘴就開始嘚吧嘚吧個不停,柳輕候留意了一下,這貨居然是在算這下子應該收多少香油錢,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
狂喜的村民們圍著導引渠鬧騰了一陣兒后就換個對象過來了,柳輕候因為關注朱大可慢了那么幾步,隨即就被緊緊圍住。好多雙手已經伸到他身上,還有更多的手在試圖往他身上伸,眼前全是一張張重重疊疊的臉。
伸開的手一碰到他身體后就是近乎無意識的要捏一下,肚子、腿、胳膊、脖子、臉都有人捏,這些都忍了,屁股被捏也忍了,但那不可描述之地居然也被捏了就實在無法再忍。柳輕候挪移著藏到朱大可身后,扯著嗓子喊老孫里正。
不喊不行啊,再不喊只怕自己就得被村民們給抬起來了。至此,柳輕候總算明白了后世的所謂超級巨星們見粉絲時為什么要有那么多防護,情有可原,嗯,情有可原。
這邊熱鬧成這樣,自然沒人注意到距離不遠處正有四人在注視,說話的依舊是那個女做男裝的年輕女子,“勝春娘子,他竟然真的弄成了,這個小和尚實在是太有用了”
被她稱為勝春娘子的女人將目光從筒車上收回來,看了看柳輕候后點了點頭,“已經三天了,小月紅你也早該從那個肥頭大耳口中探問出他們的去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