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七說完轉身去備禮,柳輕候不放心的喊了一句,“辦的像樣點兒”,沒辦法,這也是個把錢看的死緊的主兒,更神奇的是他對自己的錢倒挺大方。
我靠,這簡直反人性,那是我的錢,對你來說就是公款,公款怎么花都不會嘛!
盡管特意叮囑過,但當烏七回來時他手上提的禮物直讓柳輕候都不愿意往他身邊靠,丟不起那人!
“咳咳,烏七,你這樣……拼命為我省錢,到底是為了啥?”
烏七瞅了瞅手中的禮物,臉也有些紅,不過回答問題倒是答的干凈利索,“聽杰馳先生說公子正在京城看房子要開宅,我想當管事,大管事!”
朱大可“嗤”的就笑了。
“噢,好好,有追求,有前途”,不過柳輕候的臉馬上就變了,手指著那幾樣禮物跳腳聲道:“大管事就這辦事水平?你想讓我柳家將來成為整個長安笑柄是吧?”
烏七滿臉漲紅,一把將禮物扔了,轉身就要走,腳剛邁步卻被叫住了。
柳輕候蹲下來撿起禮物拍拍打打把灰給弄干凈,而后才悠然聲道:“這次就算了,反正姚家也不認識咱是誰,人又多,不丟臉。走!”
朱大可看向柳輕候的背影簡直是高山仰止了,頂著個香腸嘴翹起大拇指艱難怒贊:“高,實在是高!長安柳家必將大興!”
交了賀禮,道聲恭喜,然后進門。柳輕候正自舉目遠眺時口中輕輕“咦”了一聲。
朱大可很狗腿的湊上來,“師父,怎么了?”
“沒什么”,柳輕候搖搖頭,剛才他在不遠處的人群中看到一個人似乎與那孫家村的柳寒光很像,但卻不能確定。不過再細想想,就那貨怎么可能穿襕衫,必定是看錯了。
沿著別業中刻意弄的彎彎曲曲的小徑往大河邊走去,感覺跟后世里十一逛公園似的,換身衣裳就齊活兒。
時值一年中最好的春三月,姚家公園里姹紫嫣紅開遍,真真是春色撩人。其中最為醒目的就是月季花,種的數量既多,花開的又最嬌艷。
聽著旁邊的酸文人議論方知三門最以盛產月季知名,長安洛陽兩京為牡丹癡狂,三門人則獨愛月季,甚至為之整出了勝春、月月紅等諸多或雅或俗的別名。
一路賞著花并聽著免費導游的解說倒也快意,不一時便到了高樓所在之處的水邊。
周圍眾人都仰頭去看那本就建在一處地勢突起處的樓閣,并在口中嘖嘖贊嘆,真高,真壯觀啊!
唯有柳輕候連頭都沒興趣抬一下,拜托,不過就是個九層磚木結構的塔樓而已,后世哥天天踩著的地板都比它高三倍還得再加兩層,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那啥。
九層妖塔已經建成,但樓門緊閉著,正門口上面及兩邊也無題名匾額及楹聯,這就是今晚聚會的由頭所在了。
圍繞著高塔布置有數量眾多的席面,朱大可重量級的身軀在這時發揮出了突出貢獻,只見他前沖后突,左靠右抗,硬生生在高塔右側靠近小湖邊的位置上占住了一個席面。
此間距離主席位很近,場面開闊,風景更是絕佳,實是今晚大宴席中不可多得的寶地之一。
柳輕候安然落座,看著周遭盛開的月季,吹著拂面不寒的河風,油然感覺這的確是個吃飯的好地方,尤其適合就著勇闖天涯擼烤串兒。
時近黃昏,彩霞漫天,倒映在清清的大河河面上,再襯以高樓的倒影,此時之景色真是美不勝收。就在這夕陽美景之中,姚氏長房幼孫姚仁在大群清客和士紳名流的簇擁下走向了主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