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雖然沒打探出來,收獲卻還是有一點的,譬如關于那個一起被劫持過來,但這幾天卻始終沒見到的姚仁的消息。
柳輕候現在就知道他是病了,而且病的還不輕,正由五先生照顧著,但五先生是誰?住在哪棟房子里卻沒人說。大家不約而同的回避了這個問題,且在提到五先生時的表情很古怪。
路的事情狗屁都沒打探出來,但他打探的舉動卻是引發了嚴重后果。當晚柳輕候正在舒服的齜牙咧嘴的燙腳時,勝春娘子抄著解首刀就進來了,那股子勁兒活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柳輕候當然是做出瑟瑟發抖狀,保證以后不再亂說亂動后勝春娘子才悻悻而去。
目送她的背影去遠,柳輕候嘴角翹起一抹笑容的同時心中狂跳。我靠靠,看來那條直道十有**還真是有哎……天哪!
一天天的磨著,柳輕候到花果山已經有七天了。
這天下午,一天的忙碌行將結束時,勝春娘子口中的小月紅從遠處那片桃林中轉了出來。
見是她來,正忙亂著收工的妖怪們邊起哄般向著柳輕候謔笑,邊用一雙雙貪婪的目光盯著越走越近的小月紅,從漂亮的臉到婀娜的身姿。
過去幾天小月紅沒事兒時都會在收工前后過來晃晃,柳輕候都快習慣了,妖怪們大約也看出了小月紅對和尚的意思,雖然感覺怪怪的,但這年頭兒民間伙居和尚的例子也不少,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圣僧法力再強那也是男人,只是如此以來起哄的聲音更大了。
坐在一根枯木上看著裊裊走近的小月紅,就連柳輕候都不得不承認她的顏值和身材即便是放在外面也都算不錯了,更別說這么個近乎封閉的山里世界,這些個妖怪們要是不冒火才叫見鬼了。
等小月紅真個走近時,妖怪們也都走了,被她那冷冰冰的臉色給攆走的。
站著目送他們都走了之后,小月紅側身在柳輕候身邊不遠處坐下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同一樹桃花,“今年真是太旱了,若是往昔到了這個時節桃李花怎么著也該開了”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這是山里,晚點也正常”
小月紅看著桃林的眼神轉到了柳輕候身上,嘴里喃喃低語重復著柳輕候剛才吟出的兩句詩,眼神也隨之水潤潤的變成了流波。
柳輕候看著小月紅柔情中帶著些迷醉的眸子,真恨不得一巴掌扇自己嘴上,賤,叫你賤,明知道她最受不得的就是吟詩,怎么就管不住。
這個名叫小月紅的年輕女子受不得吟詩也是柳輕候這幾天刻意摸索的發現之一。
兩人正兒八經的說話時沒什么,就算不正經的閑聊天也沒什么,但只要一吟詩,尤其是一吟那種詞采華美的詩,尤其是名句,小月紅的眼神和神情必定會有變化,幾次試下來之后真是屢試不爽。
當下不過是又一次的驗證,看看她那柔情似水中帶著迷離的眼神吧,多么像偷了酒喝之后暈乎乎的九娘子,只不過九娘子暈的是酒,小月紅暈的卻是詩。
他不僅暈詩,也暈蕭曲,柳輕候甚至極疑她還會暈書畫。
柳輕候避開小月紅眼中的流波,心底微微嘆了口氣。生在土匪窩子里的人偏偏長了一顆愛好藝術的心,這讓他不由得想起后世許多的勵志故事或是電影,貧民窟中吃飯都難以保證的小女孩看著艷麗舞裙時那單純而又熱烈的眼神。
這小月紅就是個唐朝版的“大眼睛女孩”,讓她暈的絕不是那些小妖怪們以為的自己的臉或是驅蝶馭鬼的神通,而是其天性中對藝術之美好的追求,只不過這一點連她自己都還不明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