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己及人,柳輕候答應了,只不過拒絕了到姚府別業的邀請,理由嘛實在是現成的,“在下真是怕了,還是住在城中更好”
劉老夫人沒再多說,轉身去了。她一走,屋里的人敷衍一下后也隨即走了大半,只留下縣尉等對此案負有干系的責任人。
而后就是一通看著還算客氣,但實際就是盤問的問訊。柳輕候對此的回答很保守,絕不說任何自己揣測到的東西。
劫匪為什么劫你?
這你得問劫匪啊!
劫匪在哪兒?
來回眼睛都蒙著布條,我哪兒知道?只知道行走的時間,這個你們倒是可以算算。
…………
一直折騰了個多時辰才把這些人送走,王昌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沖著柳輕候搓手道:“對不住了,他們也是職責所在,你不知道這些天里從硤石到陜州,上上下下都快被使君給逼瘋了”
“沒事兒,誰讓我倒霉攤上了呢”柳輕候苦笑著搖搖頭,驀然想到一事,因而問道:“這事兒報到長安了嗎?”
王昌齡挪了個位置邊招呼外邊的客棧伙計上菜上酒,邊回答柳輕候道:“沒有”
聽到這答案,柳輕候心底松了口氣,還好還好,若是自己被劫持的消息傳到九娘子那兒,還不知道她得急成什么樣子。但輕松之余也覺意外,“這么大的事兒陜州州衙也敢瞞著?”
王昌齡撇撇嘴,“官場上有什么不敢的?眼瞅著考功之期就到了,這一考決定的是官員的升遷調轉,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出了這么大案子,捂不捂得住都總得試試吧”
頓了頓后,他才又補了一句,“據說此事是跟姚府商量過的,姚府答應了十天的期限”
“姚府會答應?”
王昌齡習慣性的搓了搓骨節粗大的手,“至少考功沒結束之前本州使君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這案子就是報到長安乃至捅到天子面前,終究還得著落在他手里來處置。姚家就是再地頭蛇,這點面子總還是要給的,要不以后怎么見面?”
柳輕候明白了,還是縣官不如現管的意思唄!“后事如何處理?陜州會派大軍進剿嗎?”
“能剿豈不是早就剿了”王昌齡深深的嘆了口氣,很無奈也很無力,“三門山中大的盜匪不下五六股,小的數都數不過來,剿誰去?
此山綿延數百里,山勢又峭拔,根本沒有可供大軍進擊的道路,縱然強行進入,那些個賊匪們將老窩一丟再往山里一藏,能奈他何?剿而建功的希望極其渺茫,反給大軍帶來不測之風險,若是你為使君該如何決斷?”
面對這樣的局面,那正等著考功的使君該如何選擇已是不言而喻,尤其是在姚仁和自己都已平安歸來的情況下,他要是肯冒險才叫見鬼了。
“不過姚家未必就肯干休,此事最終如何且看他們雙方撕擄的結果吧”
這時伙計送來了酒菜,王昌齡邊指揮布菜邊道:“你沒看剛才劉老夫人一走,陜州別駕馬上就跟上去了,此別駕乃是使君的貼心人,等著接印的,務必要不出事的把考功給平穩結束了才成”
柳輕候與王昌齡邊吃邊聊,“考功要多久?”
“陜州距離長安近,最多兩個月吧,但最終結果出來快的話也要到明年二三月了,一年的時間哪”
王昌齡以為柳輕候是想找那些賊人報仇,頗不樂觀的搖了搖頭,“要想將那些劫匪繩之以法,怕是沒那么容易,無花你莫因此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