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候喘息了一會兒后,驀然將手中的辣醬罐子高舉到頭頂,作勢欲往下砸,“讓你偷,偷”
柳寒光剛才對柳輕候的追殺都淡定如儀,看到柳輕候要砸辣罐子卻急了,“唰”的一下人影一閃就到了柳輕候面前,手上穩穩當當把罐子給扶住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自打初次嘗到這個味道后就喜歡上了辣味的火爆,以至于竟到了無辣不歡的地步,對此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理解。
柳輕候緊緊抓著辣罐子逼上柳寒光的眼神,“想吃?”
柳寒光被他盯的沒辦法,最終只能答了一聲:“想”
“想就得干活兒!朱大可,讓你收集的吳茱萸收集好了嗎?”
朱大可屁顛屁顛的過來,“收集好了,都在東屋放著,老大一堆。”
他話剛說完,那邊烏七冷不丁的補了一句,“公子,他做這事貪墨了七吊錢”
朱大可一聽不干了,沖上去就跟烏七理論。看著那邊風云再起的熱鬧,柳輕候牙齒咬了又咬,依舊是盯著劉寒光,“東屋的吳茱萸就交給你了,把根莖都取下來,洗凈剁成醬。等我做好之后,給你三成”
“五成”
“最多三成半,要不一點兒都別想”
無言的一陣兒僵持后,柳寒光終于無聲的點了點頭。柳輕候見他轉身要走,“站住。新辣醬做出來之前你不許再偷我的,還有,你走了好幾天,找的奴仆呢?”
“等你考試過了,換了官身,他們自然會來”柳寒光脖子一梗,往東屋去了。
柳寒光抱著辣罐子處置了朱大可與烏七的紛爭,宣布那七吊錢從朱大可薪俸中扣除,若再有下次直接逐出門墻后,小院兒終于恢復了寧靜。
九娘子捧著一只茶盞到了柳輕候身旁,“無花,你這都招的什么人哪”
柳輕候正自口干舌燥,一口將茶盞中的白水一飲而盡后恨恨聲道:“鳥人!一個柳寒光、一個朱大可,遇上他們我真是三生有幸。對了,新戲的事情你也別著急上火,李太白那里已經有眉目了”
“真的?”九娘子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不過隨即又瞅了瞅常建回鄉探親前住的屋子,“要是常先生還在就好了”
“放心吧,李太白只是還沒適應,等其適應之后絕不會比常先生差。我要去復習了,你也回醉夢樓吧,要不那兩個貨能把你氣死”
九娘子回了醉夢樓戲場,柳輕候重回書房將之前總結的數據和對策等思路要點又再理了理,而后開始試著書寫策論。
一口氣寫了大半,感覺眼睛酸澀的時候,放下筆起身往東屋晃了一圈兒,果不其然看到柳寒光兩眼紅彤彤的,望之就好像哭過一樣。
吳茱萸的根莖非常辛辣,切它剁它就跟切洋蔥一樣,少了還沒什么,多的話必定會沖鼻子沖眼睛使之過敏流淚。這是當日老余都頭一再告誡過的,柳輕候心里都笑成了花兒,臉上卻做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哎呀,你要不愿意就說嘛,這么大個人怎么還哭了”
他的聲音很大,比平時說話時都大,于是順理成章的就把朱大可和烏七給招來了,他們也就順理成章的看到了柳寒光雙眼發紅“哭了”的樣子。
那么高冷,以至于朱大可碰到他都只敢自稱老二的柳寒光居然哭了,這場景震撼的朱大可和烏七面面相覷,隨即又捂著嘴葫蘆偷笑。“大師兄”的高冷形象至此塌了大半。
柳寒光臉一陣兒白一陣兒紅,驀然拔出腰間長劍唰唰唰,一時間屋內茱萸亂飛,柳輕候領著朱大可與烏七抱頭鼠竄。只不過方一逃出東屋,柳輕候與朱大可就很不厚道的對視大笑,HAPPY的不得了。
此后又用了幾天時間反復多稿修改,柳輕候終于整出了一篇自己滿意的策論。在此之前只怕時間不夠,在此之后卻是納悶開制科的消息怎么還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