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長安醉花柳,
五侯七貴同杯酒。
氣岸遙凌豪士前,
風流肯落他人后?
……
這一夜大醉。第二天早晨起來,柳輕侯與九娘子一起回了一趟漏春寺。他久矣沒回來過了,到后才發現寺中有了很多變化。
師父的靈骨舍利塔早已建好,整座寺廟明顯是重新整修過,還有寺后山谷中的幾百畝土地俱已被開發出來,除了種糧之外還種有不少的桃李與牡丹,與周遭終南山色輝映之下恍然田園仙境。
柳輕侯看著漏春寺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并沒有太高興,反倒是心酸愧疚的厲害,這一切都是因為無色。
無色也有變化,以前自己每次回來他都會很高興很親近,別說開玩笑,就是動手動腳都很正常。但這次回來他高興依舊是高興,親近卻少了很多,也不僅僅是針對自己,柳輕侯明顯感覺到他疏離的是整個環境,整個世界。
這感覺怪怪的,也讓他害怕,無色還是那個無色,但無色又已經不是那個無色,他離自己,離一切都越來越遠,也越來越像個單純的看客。
從漏春寺回來的路上,九娘子帶著擔憂的話語也驗證了柳輕侯的感覺并不為虛妄。
兩人細思無色變化的根由是從之前住在醉夢樓戲場看玄奘小戲開始的,由玄奘小戲到大慈恩寺到大雁塔,無色那一段時間瘋狂的癡迷有關于玄奘的一切。
而從那次回到漏春寺之后他就再沒出過山,甚至就連自己成親他都沒來,直至現在。
他從《西行求佛傳奇》或者說是玄奘身上到底看出了什么?又悟出了什么?這是問題的根源,但柳輕侯卻不得而知。
匆匆三年,他在變,無色也在變。他曾經很想讓無色更世俗直至還俗,無色則想讓他更出世更像個僧人,結果是兩人都沒成功。
流年似水,昔日相依為命的少年終將長大,也終將在人生道路的選擇上各有堅持,各奔東西。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