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當真危險,我們先行下船如何?有那四個健衛護著必能保證我們的安全”李商隱的插話直接被柳輕侯給否了,他們一行加起來十幾人卻只有四個健衛,若對方真是心懷不軌,冒冒失失在夜里上岸只怕更危險。
“你去問問那幾個健衛看他們有什么意見?”柳輕侯站起身,“我去找找病周處”
李商隱去了,柳輕侯也到了船首處低聲向病周處通報了消息。病周處聽完,皺著眉頭將柳輕侯上下打量。
柳輕侯知道他的意思,直接搖頭道:“我與那李家二娘子都無私仇,此番出京更非逃難,所以對于這些人的身份及來意無跡可尋”
病周處聽完臉上神情松動了些。但還是因為信息太少,天色已黑,也商量不出個什么來,只能相約提高戒備,一切等明天早晨天亮之后再看。
沒多久李商隱回來了,帶來的意見也是如此。
當夜睡的很不好,整個漕船亦是全神戒備。第二天天一亮柳輕侯就起來了,出艙門正好碰上李商隱,兩人之間也自無話一路上了甲板。
病周處與那健衛首領已經站在船尾處,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一艘比漕船體量小些,但船體明顯更修長靈活的狹形長船正解纜啟航。
“你昨晚說的就是這艘船?”
健衛首領點點頭,柳輕侯目光重新回到那艘船上,就見那船啟航后便一點沒停,駛入主航道后就在柳輕侯等人的注視中楊帆而去。直到他們船帆的帆影都已遠去不見消失在地平線上時,柳輕侯長出了一口氣。
“渭水勾連著西京,往來船只很多,興許是一時走了眼也未可知,不過遠行在外多幾分小心總沒有壞處”病周處說完,向幾人一點頭后去了。
柳輕侯拉著正欲開口的李商隱走開了,走遠之后回頭一看,那健衛首領依舊蹙眉盯著適才那船消失的方向。
此后兩天船行順利,柳輕侯留意著河道也再未發現那艘船。
離開長安漕渠碼頭后的第四天上午,漕船出潼關正式進入黃河水道,當船身完全脫離渭水水口滑入大河時,整艘船上的船工水手不約而同爆發出一片歡呼。就連柳輕侯看到眼前滾滾濤濤的大河時心胸也為之一暢。
船入大河之后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尤其是掛起滿帆之后更是勢逾奔馬,大約傍晚時分,漕船已抵近與三門險峰連接而成天險的險灘水道。此間從地理管轄上而言已是屬于陜州硤石縣境。
或許就是因為前方連綿十九個險灘的緣故,這處的船只極少。黃昏時分,就算再沒有經驗的船工也不會冒然駕船駛入險灘地帶,病周處亦在調整船身,欲往一方突出角后的岸邊停靠,等休整一夜后明天再進黃河天下險的三門長峽。
漕船甲板上柳輕侯正和李商隱爭執,起因是李商隱讓柳輕侯上岸避開長峽,等過了三門砥柱峰再上船不遲。柳輕侯既然有意要親自走一趟漕船水道,體驗漕運之難,自然就是不肯。
不過她的提議倒是提醒了柳輕侯,回頭就督促李商隱上岸走陸路過長峽,以她的身份和立場而言實在沒有必要冒險,結果卻是剛才的情形倒過來了,任如何勸說李商隱就是不肯,歸結起來就是一句,你上我也上,你不上我也不上。執拗的讓人牙疼。
兩邊正自爭執,四個健衛突然虎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