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賊匪頭子嘿嘿一笑,“行,好歹有個帶種的”
樓內眾士子們如釋重負的看著柳輕候,熱切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崇敬,倒是那些官員們沒有一個敢與他對視的,盧繼宗口中吶吶卻說不出句囫圇話。
柳輕候拍拍盧繼宗的肩膀,“我出去看看,你保重好身體”又對眾官吏吩咐了一句,“照顧好司馬大人”而后,整整衣衫向外走去。
士子們無聲的讓開一條道路,并開始有士子彎腰拱手,他這動作一出,其他士子紛紛仿效,一時間柳輕候腳步前方再沒有一個站著的人,眾皆俯身為其送行。
柳輕侯看著這場景既覺震撼,又覺晦氣,看著跟送葬似的。一出望海樓當即低聲道:“恨天盟,哼,真是好名字!柳寒光你就別裝神弄鬼了,還不把兜帽放下”
“呂七見過我,他要是一聲叫出來,看你怎么收場”
“這人叫呂七?”柳輕候剛嘀咕了一句,就見對面不遠處的賊匪頭子驀然雙眼暴睜,嘴巴也已張開,他果然是認識柳寒光的,而且看樣子還很熟,這么遠并遮著兜帽都不成。
他這一嗓子要是叫出來可真就麻煩了,柳輕侯急了,低聲疾道:“快!”
他的聲音還沒出口,柳寒光已如離弦之箭般電射而出,比他身影更快的是手中的劍,幾乎只是眨眼之間,劍尖鋒芒已經點在那賊匪頭子的嘴上,生生將他將要脫口而出的聲音給逼了回去。
望海樓內大嘩,狀元郎身邊竟有如此身手的護衛!
勉強起身湊在窗子邊看的盧繼宗見狀猛地一拍窗欞,大叫了一聲:“好!”,身旁官吏也激動不已道:“有此神勇護衛支撐著周旋一會兒,官兵也就該到了”
樓中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外面。眾賊匪稍稍一愣之后聒噪著抄起刀劍就往上沖,卻被那賊匪頭子給喝住了。
盧繼宗剛松了一口氣,卻見賊匪們雖被神勇護衛脅迫著賊匪頭子不敢再往上沖,卻分出人去將刀架在了那些富家士子們的脖子上,叫囂著要一命換八命。
盧繼宗的臉色又白了,賊匪已是狗急跳墻,說殺人可就真是要殺人的。這八個士子家里沒一個善茬,就不說這個,光天化日之下,在州衙出面組織的文會上八個地方士紳領袖家的公子被集體屠戮,這結果……不僅是他,在場的眾官吏沒一個敢往下想的。
就在他們不知所措,眾士子們相顧駭然之時,就見柳輕侯不知說了幾句什么,外面所有人,賊匪、士子、柳輕候以及護衛和賊匪頭子都向水邊的花船走去。
再然后,柳輕候、護衛及賊匪頭子上了船,眾賊匪們也隨之都上了船。
花船蕩舟離岸后也不知那個賊匪發一聲喊,眾花船隨即在寬闊的水面上四方星散,一時間竟是連柳輕侯上的那艘船都辨認不出了。
水邊岸上惟見八個驚嚇過度的士子懵頭懵腦的站著,面無血色。
盧繼宗盡管心中已經猜到是怎么回事,還是忍不住大聲喝道:“快去人把他們帶回來問話”
不一會兒八個士子進了望海樓,不等人問,當先那士子已是哽咽聲道:“柳監察為保我等八人安危,甘愿以身犯險入賊窩為人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