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禮完畢該走的規矩走完后,位高權重的李清臣因別有要事就先走了,其他人則是隨意敘話。二娘子跟她媽和嫂子聚在一起,李老三也在往那邊湊,柳輕侯身邊則來了大舅哥。
大舅子一坐下來就說策論以及那些已經在長安士林廣為流傳的二十四詩及《醉翁亭記》,臉上神情與有榮焉。
柳輕侯在閑話中摸清了大舅子的脾性,這是個溫柔敦厚的端方君子,也有些書呆子氣,但人絕對是個好人。
說完這個之后大舅子又談起了《五經正義》中一些字的訓詁,哎呦媽呀,這個話題一出都把柳輕侯給愁死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王朝時代讀書人,對這些東西興趣著實不大,考過就好,哪兒受得了拿來一本正經的聊天。
看來這一屆大舅子也不行,兩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嘛!
柳輕侯正敷衍的難受的時侯,小舅子頂著一張熊孩子臉過來了。看樣子那邊三個女人的談話他沒能摻和進去,卻將氣撒到了柳輕侯身上,怨念深重,“柳輕侯,你可敢與我博戲?”
熊孩子果然是熊孩子,張嘴就討人嫌。大舅子正要叱責,卻被柳輕侯給攔住了,笑瞇瞇的看著小舅子,“博戲!如何博?賭注又是什么?”
熊孩子看土鱉般瞅著柳輕侯,“博戲你都沒玩過,投壺、雙陸你總該會吧。既然是博戲,自然是博錢”
“你有錢?”
小舅子因為這一問感覺深受侮辱,徑直將自己的私房錢報了出來,你別說,大戶人家就是大戶人家,聽著數字還真不小。
所謂博戲就是賭博,柳輕侯臉上依舊笑瞇瞇的,“哎呀,這些東西我倒還真沒怎么玩兒過,再說我是你姐夫,萬一贏了你,岳父、岳母那里……”
“你放心,愿賭服輸,小爺從不告狀。大哥,你也不許說”
大舅子搖頭既笑且嘆息的走開了,小舅子勾勾手指,柳輕侯跟在他屁股后面兩人出了正堂。
堂內另一側,見攆走了老喜歡往二娘子跟前湊的小兒子后,李夫人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看著李商隱問道:“怎么樣?”
這一問把個素來大方的二娘子臉都問紅了,心中埋怨母親也不看看旁邊還坐著個嫂子呢,嗔怪的飛了母親一眼,“挺好的”
大戶人家嫁女就怕女婿有隱疾,李夫人聞言長舒了一口氣,“那個九娘子無所出,尋芳閣那個花娘子也還是清倌人,我原還有些擔心,現在……二娘,你該沒騙我吧?”
旁邊坐著的崔氏紅著臉掩嘴而笑,“若二妹真是夫婦不諧,今天三朝回門怕是沒有當下的臉色與氣色。不過這事兒阿母要真擔心,該去問那幾個通房丫頭才是,卻讓二娘怎么答?”
“說得對!那幾個丫頭當還不至于敢騙我”李夫人掠了掠云鬢起身就走,二娘子叫都叫不住,只能嗔怪的看著嫂子。
“妹妹瞅我作甚,此事關乎你一輩子,當真要緊,總得讓阿母心里踏實了才成”
崔氏說話間拉過李商隱的手,“怎么樣?你那嫁妝花冊妹夫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