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過后,暖陽和煦。
沉寂了許久的凍土開始慢慢解凍,鳥兒也成群結隊,在一覽無云的晴空下翱翔。
一位舉止規矩的丫鬟,引領著李景云蘇文和裴安三人,穿過前院的糕點鋪子,向鏡花閣后院走著。
沿著石子路,穿過平坦寬闊的曠地,眾人停在了一處廂房前。
“三位公子,這便是我家小姐為你們準備的廂房,至于三位公子喜歡哪個房間,自行挑選便是。”
丫鬟交代完,便匆忙退下。
李景云走向正對著自己的房間,用衣袖堵著嘴推開門,他本想著無人住的屋子空久了,自然會有灰塵。卻沒想到,屋內干凈如新,一塵不染。
甚至還有些干花熏香的味道。
“沒想到謝昭昭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背地里竟然這么講究。”裴安撫上門框,驚嘆。
“不過,謝昭昭喚裴安前來為她的病人治病,又不來打聲招呼,她究竟有何用意?”
李景云一時搞不懂謝昭昭的做法,況且,這么長時間都不見謝昭昭的蹤影,怕是她本就不在這鏡花閣內。
吳家莊。
謝昭昭從馬車上踩著車凳下來,看著莊門前里里外外黑瘦的乞丐,似乎都是這吳家莊落魄的村民。
看見如此富貴容貌的一位女子從車上下來,其大多口中都在喊著:
姑娘給口飯吃吧!
想不到吳家莊已經落魄貧窮到了這個樣子。而陳佩那個老東西,作為一莊之主,不想著怎么拯救這些快餓死的莊民,反倒想著自己怎么變賣財產逃命。
想起那一副傲慢丑惡的嘴臉,謝昭昭就生嘔。
“小姐,給他們些銀兩可好?”玉竹看不下去,從自己腰間掏出了碎銀錢袋。
“慢著,不著急。”
謝昭昭按住玉竹的錢袋子,聽見遠處踏踏而來的腳步聲,似乎是個腿腳不利索的瘸子,她抬眸看去。
只見一個左臉有疤的男人對謝昭昭笑臉相迎,道,
“謝掌柜來了,我家莊主去了潭水,怕是還得兩三個時辰才能回來。”
“潭水,陳佩怎么會去潭水?”
謝昭昭不解,好端端的,陳佩怎么會跑去潭水。潭水縣令已死,他已經沒有地方可以獻殷勤作為靠山。
謝昭昭上馬車之際,那左臉帶疤的瘸子眼底隱約露出了些奸佞。
玉竹坐在馬車上,看著小姐平靜的神色,有些為難。
“小姐,那我們現如今去哪兒。想來,李公子與那裴安也該到了閣內。”
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查明陳佩的去處。可危在旦夕的凜月夫人也不得不救。只可兵分兩路,才可萬無一失。
“玉竹,到前面岔路口我下車,你回到鏡花閣,帶著裴安去診治凜月夫人。”
“小姐,陳佩突然去潭水,恐怕這件事情并不簡單,你單獨前去,怕會有危險。”
“放心,你小姐辦事,不會有差池。”
眼看到了岔路口,謝昭昭躍步跳下了車。馬車繼續奔向燕都城方向。而謝昭昭,則孤身去了潭水。
路上遇到什么危險,謝昭昭并不擔心,令她害怕的是,潭水縣令家里尚且還有一婦一子。這些年頭私自獨吞的官府批銀肯定也在家中藏了不少,怕是這陳佩,打的是這批銀子的主意。
瘋了眼的人,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