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休息著,可也只是淺眠,聽到聲音立馬就能起身,而且長刀就在她的旁邊,一旦嚴青竹發生意外,她也能瞬間割開帳篷出去。
聽到嚴青梔的動靜,嚴青竹便明白剛才的聲音并不是他的幻聽。
而且那哭聲沒有停歇,還在斷斷續續的傳來。
嚴青竹心中了然,看向了帳篷方向,他不能直接過去,總要等里面兩個女孩方便的時候才好上前。
很快,帳篷里便傳來了嚴青梔疲憊之余,又故作溫柔的聲音。
“不怕不怕,我在呢……”
那細弱的哭聲并沒有因為嚴青梔的及時寬慰有什么改變,甚至隨著小姑娘陷入更深的夢魘中,而越來越激烈。
嚴青竹這才將書本收起,走過去撩開了帳篷簾子看向了里面。
火光透入帳篷之中,嚴青梔正跪坐在小姑娘的身邊,用手輕輕拍打著對方瑟縮成一團的身體。
那孩子哭的渾身顫抖,她驚恐極了,小小聲的呼喚著“爹,你等等我……救命……爹……我害怕……”
她爹已經不在了,盡管在尸體出現的時候,孟語風一把就捂住了她的眼睛,那片不甚清晰的鮮紅只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可傷害卻已經在不經意間深深的印在了心中。
她白天表現的越是聽話懂事,心里那些恐懼就越沒有地方宣泄。
這種情緒積壓在心里,很難不出問題。
嚴青梔哄了一會兒,顯見著沒有效果,看了眼彎腰進來的嚴青竹,有些無力的說道。
“要不你裝一裝她爹吧!”
嚴青竹瞬間拒絕。
“扯什么淡,我才幾歲!”
就算是真實的心理年齡,他也只比小姑娘大十歲好嘛!裝什么別人的爹!
嚴青梔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有些焦慮。
“正常這樣的情況,是要進行心理疏導的,聽說她被拐的時候,就親眼看到兩個孩子被人打死,現在又經歷了這些,以后可能會留下心理障礙!”
嚴青竹聽著自家老姐的擔憂,也沒別的辦法。
“半吊子可比什么都不做更嚇人,就這樣順其自然吧,時間會治愈一切的!”
嚴青梔嘆了口氣,像是抱孩子一樣,抱著縮成一團的小姑娘,一邊晃一邊拍,想要好好安撫她。
這樣似乎真的有了效果,小姑娘迷迷糊糊之間好像醒來過,但很快又哭著睡著了。
嚴青梔這一抱就沒完了,她只要一放手,那孩子就會哭的更厲害,她只能這么坐著,困的要死,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嚴青竹聊著天,還順便給小姑娘哼了一首兩人小時候母親常常用來哄他們睡覺的歌謠。
小姑娘連哭帶哼唧的鬧了好久,才終于安靜下來……
嚴青梔折騰一下午也是又累又困,沒一會兒便坐在那打起了盹,不過沒晃幾下,她后頸的傷口就崩開了,把她疼的夠嗆,心中想著明天等這孩子醒了,她一定得好好勸一勸。
不過可惜,盡管這一晚上她休息的不好,但早上醒來的時候,小姑娘還是發起了高熱。
這病來的迅猛,嚴青梔給她喂了藥后仍然不見效果,只能倉促的收拾東西,騎著黑驢一路向著最近的村鎮而去。
這一跑直跑到了下午,嚴青梔眼眶都有些凹陷了。
他們沒見到大城,只在一座村子之中落腳。好在村子里也有一位村醫,給高熱的女孩開了藥,又好心的讓三人留宿在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