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的教育會貫穿他生命始終,哪怕他的良心和本能的尊重也都被種種現實打磨的一干二凈,都不會因此停止。
他到了一個將懂事未懂事的年紀,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可卻依舊被人當成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對待。
別說傾聽訴求了,就連基本尊重都很難被給予。
事實上,對于一個孩子來說,見到親近之人的死亡肯定會悲傷難過,但卻不是在如此近距離的此刻。
那種真切的悲傷一定是存在于此后生活中點點滴滴里面的。
嚴青竹對此深有感觸,也知道打開對方心房的鑰匙是什么!
這孩子從來都沒有聽到過有人這樣與他說話,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雖然依舊沉默,但看向火堆的眼神微微軟化了些許。
嚴青竹繼續自說自話。
“我以前不懂,但現在想想,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而且那個味道,我能記兩輩子!”
嚴青竹說的肯定,稚嫩的童聲配合著他對生死的感悟,將那孩子的注意力不自覺的就吸引向了他。
那孩子轉過頭來,看到嚴青竹時微微愣怔了一下,嚴青竹明亮的眼睛反射著火光,如同漫天的星辰,那樣的鄭重其事,讓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陣悲傷。
他上次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木香姐姐與他說,她不嫁人,以后要一輩子照顧他的時候。
他突然覺得火堆旁的空氣都變得潮濕起來,但他不愿意讓陌生人看到自己的失態,拳頭微微收緊,他干癟的嘴唇動了動,有些氣惱的轉回頭去,開口懟了一句。
“你才多大,就能說兩輩子的事……”
嚴青竹挑眉看了看他,把碗湊到他面前。
“記憶和年齡可沒有關系,我覺得我手里端的這碗粥,也能讓你記上兩輩子。”
“它雖然不是雞湯,也沒有手搟面,但你身邊那些關心你的人期待你振作起來的心情都融合在這里面,你可以嘗嘗試試!”
那孩子似乎看破了嚴青竹的小心思,冷笑一聲,賭氣的把后背留給了嚴青竹。
嚴青竹毫不在意,開口繼續補充。
“能記兩輩子的味道,錯過了就太可惜了!你放心,我嚴青竹向來有一說一,你喝了以后,要是你沒記上兩輩子,可以來找我!”
嚴青竹拍拍自己胸膛,到真有了孩子氣的感覺。
兩人一時間僵持了起來,嚴青竹端著碗的動作并沒有收回,而那孩子也分明感受到了嚴青竹強烈的存在。
好一會兒,等到他整理了心情,冷靜下來之后,才抿了抿嘴,試探的轉過頭來,就看到嚴青竹正在看他,眼神里面沒什么過多的情緒,老成的不像一個孩子。
這樣直白的眼神反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閃了一下后,才想起什么似地抬起頭問道。
“你叫嚴青竹?哪個嚴哪個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