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澗已經很多年沒被人這么無視過了,他以前也知道嚴家姐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可問題是,那時候的他根本不會自己湊上來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眼見著自己陷入到尷尬之中,不管是離開還是留下,都會成為被人嘲笑的笑柄,陸澗的心氣不禁涌了上來,非常迫切的想要把自己的窘迫轉換成毀滅嚴青梔所有驕傲的武器!
他左手懸著的拳頭微微收緊,心中似乎做了某種決定。
他右手的信封沒有收回,而是被他舉的更高,跟著不顧房間之中又要重新聽課的眾人,高聲說道。
“嚴青梔!這可是召都名門,孫家的孫玄小公子給你寫的信,你要知道,以你這樣的出身,能高攀上孫家,可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他話音一落,房間之中一片安靜,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最后視線落在了嚴青梔的身上。
工院之中的學生雖然年紀都不算大,可這世道,孩子成熟的都早,何況如今十五六歲成親的都大有人在,又怎么會不知曉世事。
對于嚴青梔的人品,他們想來是信得過的,只是關于孫家,卻是了解的太少。
白祁書院中不乏世家名門的公子小姐,不過那樣的人很少會出現在工院,因此,工院中的學子對外面的情況了解的不多。
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沒人敢隨意出頭。
不說自己如此做對自己有沒有好處,會不會給自家招惹麻煩,就說那樣會不會對嚴青梔有影響也是不好說的!
眼見著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之前囂張的學生好像也變得慫了幾分,陸澗的心情終于舒暢多了!
甚至臉上都跟著掛起了笑意,心里暗自猜測,嚴青梔會不會與那些勾欄中的戲子頭牌一樣,一聽說是召都孫家的公子便連忙貼乎上來。
嚴青梔落在陸澗身上的視線越發冰冷。
她活了這么多年,見過的人比陸澗他爹見的都多,就陸澗那點小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她手中的粉筆在這呼吸之間被她攥的粉碎,心中有一腔怒火已經快要壓制不住。
雖然嚴青梔從來不在乎名節名聲什么的,可嚴青竹想要科舉,她就必須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
陸澗明知道這點,還如此招惹她,看來是真不想好了!?
如此,她便索性成全了對方!
嚴青梔眼神微閃之間,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陸澗,在此之前,我以為你只是年幼無知,孩子心性,喜歡掐尖要強罷了!”
“我與你向來是公平競爭,輸贏皆無怨言,傳出去,不過是技不如人,總不會涉及人品!”
“可我今日才發現,我竟是這般大錯特錯,你呀你!也不過是個奸猾小人!”
她話音一落,房間之中詭異的氣氛陡然一松,工院的學生立馬憤慨激昂的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嚴青梔更是一把將手中的白灰拍掉,大踏步的沖向了陸澗的方向。
陸澗還沒有相信嚴青梔真的是這般不在乎名利的人。
在他看來,女子讀書這種事,本來就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身價,嫁入更好的人家罷了,最后還不是要相夫教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守著個男人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