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亮起,晨曦的光芒照進了峽谷之中,宛若一道天光乍現,瞬間驅散了之前的陰寒。
遠處,三匹馬奔馳而來,速度不快不慢。
似乎想要向嚴青梔證明些什么。
蹲在一邊的陸澗將身上的弓箭取下,嘗試著用這樣的姿勢瞄準。
可惜試了兩下沒能成功,最后還是縮了回來。
嚴青梔視線之中沒有溫度,遠處而來的人對她來說,好像只是一片風景。
嚴青竹也與她差不多的樣子。
君同月蹲在一邊沒有說話,也沒有好奇,她和嚴青梔和蘇闔在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對于那些人敏銳的感知深有體會。
不過,她知道的,陸澗卻并不知道,他歪蹭著挪到了嚴青梔身邊,視線從那虛掩著的枝葉縫隙之中穿過,看向了遠處跑來的幾匹馬。
雙方之間的距離不近,甚至陸澗都看不清那幾個人的容貌。
可即便這樣,一騎當先的男人,也瞬間感應到了異樣,當即勒住韁繩有了一個減速的動作。
嚴青梔見此,眉頭頓時一皺,抬手就按在了陸澗的頭上,將陸澗直接按趴在了地上。
如此,那人四下環顧未果后,才緩慢向這周圍靠近。
嚴青梔全身的肌肉都在隨著動作調整,連呼吸都變得緩慢綿長。
嚴青竹在那人警惕的靠近時,開始輕輕后退,連帶著身后的君同月也與之一起,到了一個下面肯定看不到的位置后,兩人才站了起來。
陸澗難受的歪頭看著兩人,拼命給嚴青竹打眼色,想要讓嚴青梔把按在他腦袋上的手拿開。
陸澗當時被按倒的突然,根本就沒沒來得及變換姿勢,撅著屁股趴在那里,他腳后還有一塊凸起抵住,身體也被扭曲到了某種極限,嚴青梔那邊不放手,他想要動一動十分艱難。
原本嚴青梔是擔心他不知所謂驚了那幾個人,但隨著對方的靠近,她則變得越發警惕了起來。
中間那個男人穿著和她之前見到的那些人差不多的土布衣服,頭上帶著八角的頭飾,他大約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所有的頭發都梳在了頭飾之下,容貌平庸,下巴上留著一點小胡子。
他的身量不高不矮,體型不胖不瘦,在入海川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普通的仿佛丟進人群里就會消失一樣。
但嚴青梔卻還是敏銳的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壓力。
她單膝蹲跪在地上,視線隨著那人而動,但心思卻全放在了觀察細節之上。
那幾個人越來越靠近,而中間為首的那中年男人,也開始越來越警惕。
就在嚴青梔瞇著眼睛放輕呼吸心跳,等著對方在靠近一點時候。
下面不遠處的位置突然傳來了一點小小的騷動。
嚴青竹貼靠在山壁之上的背脊頓時向前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看看那邊的情況。
不過嚴青梔卻是沒有半點動作,她的劍被放在了腳邊,空出來的手中瞬間搓開了幾枚銅錢。
那騷動瞬間引得那中年男人望去。
“誰?”
他的問題脫口而出,伴隨著的,還有一枚四角鏢朝著那地方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