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車太過尋常,也沒什么標記,似乎沒什么參考價值,而馬車之中也沒有人下來,如此他連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只能是抿了抿嘴,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嚴青梔身上。
看著嚴青梔手里的印信,他雙手伸出,想要捧過去給管家看。
只是他手還沒有碰到,嚴青梔卻是手一收,直接看向了那少年。
“你是主子還是管家是主子?我已經報了身份,你若無法分辨,自當去傳話才是,這般磨蹭是等你家公子下來給管家行個禮嗎?”
嚴青梔語氣倒是沒什么波瀾,但遣詞造句卻有些與這邊的人不同。
那少年被她一嚇唬,當即縮回了手,連忙給她彎腰道歉后,轉頭大門一關,腳步聲直接走遠了!
嚴青梔摸了摸鼻子,轉頭看了一眼馬車方向。
這里的一切都是孫玄家的一支為了扒住宋伯清才準備的。
雖然匆忙,但也一定會有個靠譜的人在這邊打理。
這人不管是年齡身份,還是見識城府,都一定不是普通的下人可比。
嚴青梔也已經做好了他與孫玄極為熟稔的準備。
不過倒是她想的有些多。
入海川這種地方,可不是誰來都好用的。
孫家辛苦培養的能人,在這里還真未必能處理好這些復雜的關系。
最后這便負責的管事,還是孫玄在當地物色的一個人,這人倒是有些本事,只是與孫玄倒是沒有那種朝夕相處的更加熟絡。
而宅子里的管家,更是那人幫著找的,與孫玄的關系就更遠了。
這管家是個左邊眼尾帶著一道疤的中年男人,他沒有嚴青梔在其他地方見到的那種管家的和氣或是圓滑,反倒是站在那里時,帶著一種彪悍的氣息。
他看到嚴青梔的時候,眉頭微蹙,又馬上放開。
走到進前以后,他對著嚴青梔微微拱手。
“在下朱福,是孫宅的管家,聽門房說有人將家里的公子送回,特此前來相迎。”
嚴青梔點了點頭,側身讓過了一道空間,引著那朱福向馬車的方向過去。
“即如此,朱管家便請先隨我來!”
一見嚴青梔沒有介紹自己的打算,朱福也沒有勉強,畢竟他現在還是孫宅的管家,一切都應當以自家公子為重。
馬車的車簾掀開,朱福看到了里面靜坐的嚴青竹和君同月兩人,他并沒有詫異。
馬車里的人沒有掩飾自己的存在,他便也老早就聽到了動靜。
他長袍一甩,整個人一躍上了馬車。
警惕著周圍幾人的同時,彎腰兩步便已經跨到了最里面那人的進前。
他打量著那人側過的身影兩眼,眉頭又是皺了皺,不過,隨著他伸手將人臉翻轉過來,這中疑惑便隨之消散。
那人一臉的傷不說,面目潮紅,上手滾燙,竟是正在發熱。
他抬手便扣住了那人的手腕,仔細分辨著脈象。
只是這人的脈細弱游絲,若有似無,一時間竟讓他也沒有把握。
他連忙站起身,轉頭看了一眼,馬車之外隨著他過來的雜工和下人。
“張開你快去請個好些的大夫過來,其他人趕緊隨我將公子搬進宅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