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那紙上的內容,老者的表情頓時更加凝重了幾分。
他沒有轉身,抬手將那紙條在一邊的蠟燭上點燃,看著紙條變成飛灰,他才開口與身后的人說道。
“去把古尤給我叫來,別驚動旁人,悄悄的去!”
站在他身后的人趕緊一個躬身退出了閣樓。
閣樓里面安安靜靜的,老者悠悠的嘆了口氣,從一邊的架子上拿下一個小陶罐,打開封口,用一邊的夾子從里面夾出一些碎肉,一塊一塊的喂給了那鷹雀。
那鷹雀銳利的眼中閃爍著光芒,鋒利的喙在那竹夾子上撕咬,老者并沒有因此而放開手,而是等一塊肉被它一點一點吞下后,才將那夾住的碎末放開,而后又是如此。
他喂的很有耐心,也十分精細,就連身后兩人走上閣樓,他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知道他們腳步停下,那守在閣樓的親信退下后,老者方才轉過身,看著身后的青年。
“祖父,您這么晚了叫孫兒過來可是有要事交代?”
青年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皮膚黝黑,穿著坎肩和褲裙,腳下是一雙草鞋,頭上帶著寬大的土布帽子帽子一次墜著一塊玉牌。
他眼中還帶著年輕人獨有的躁動不安,看著他如此野心勃勃的樣子,老者不由的嘆了口氣。
“阿尤,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是要穩重些。”
古尤聽了這話,趕緊點頭。
“祖父說的是,孫兒自當銘記。”
他雖然語氣誠懇,但老者心中明白,這孩子不受些挫折只怕是跟本不會長記性。
老者嘆了口氣,可惜他的長子和長孫都有要事在身,這時候也實在沒有信得過人可用。
他將手中的夾子放下,陶罐重新封好。
這才招呼古尤上前,將安排他的事情交代了下去。
燭火跳動,閣樓之上安安靜靜,只有兩條長長的影子,湊在一起低低的呢喃著什么。
夜色更深了,天上的繁星點點,缺了一塊的月亮掛在天上,投下了溫柔的光芒。
一條小溪旁邊,兩團篝火燃燒著。
旁邊一人擦著汗水,用手里的木鏟翻動著架在篝火上的石鍋。
一陣古怪的味道在周圍蔓延開來,遠處棚子里的孩子們都翻身背對著這里。
那煮東西的人也是頻頻作嘔。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澗。
他煮的也不是別的,正是給馬車上幾人吃的藥。
事實上按照嚴青梔原本的打算,他們應該一路疾馳,日夜兼程,離開入海川以后在休息的。
可孩子到底是孩子,跟他們這種適應了這種奔波的人相比,體質還是弱上了許多。
因為之前除了那重傷的孩子之外,還有兩個受了輕傷的孩子,之前嚴青梔也給他們包扎過,可那兩個孩子到底還是發了燒。
再加上一個重傷昏迷的,一個嚴青竹高燒的,和一個君同月傷勢不輕的病號。
幾個人齊刷刷的躺在馬車上。
嚴青梔端著一個石頭扣的盆,裝了涼水給他們來回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