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嚴青梔他們與這些人真的沒仇,說不定會直接開口將他們驅離。這樣也是省了大家的時間,同時也能少給雙方添上些沒必要的矛盾。
只是,嚴青梔確實是他們找的人,而且對方現在屬于強勢的一方,雙方硬碰硬,嚴青梔一行的危險系數太大,實在沒有冒險的必要。
何況,嚴青梔倒是還好說,但剩下那些人一點演技都沒有,這些人又是被孩子的哭聲吸引來的,如此想要裝作自己不是他們要找的人,而后將人忽悠走的行為,是很難成立的。
別說其中很多事情,也只是己方的臆想罷了。
要是沒有關系,人家也要殺人滅口,那不和自投羅網沒有區別了。
人沒騙過去,還自己暴露了位置,連主動的機會都失去了。
嚴青梔的視線在剛才聲音傳來的幾處移動著,以此判定著當下的局面。
既然已經失去了布置的機會,就不能在失去先機了。
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有人回話的聲音,這幾個人似乎都有些氣餒的樣子。距離嚴青梔最遠的一人高聲開口。
“興許那些人往深山里跑了,咱們在這說的話,他們全都沒聽見呢”
他話音落下,不遠處又有人接上了之前的問題。
“說不定這些人有其它的秘密吧,咱們貿然找過來到底也是打擾了人家,要不就這樣吧”
說話間,他的腳步似乎真的向著山林外圍的方向移動了兩步,陸澗聽著,雙眼也緊緊的閉了起來。
盡管他心中又松了口氣的感覺,但也知道這些話不能全信,說不定這些人是真的找到了什么痕跡,才這樣說的。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嚴青梔敏銳的發現,其中有一個一直沉默的人,已經開始向著剛才開口那人的方向走去了。
顯然,他們雖然沒有發現君同月和陸澗的痕跡,但也確定他們就在那片范圍之中。
那人的腳步聲輕微,可卻逃不過嚴青梔的耳朵。
嚴青梔沒有動,就這樣等待一個時機。
距離她不遠處的聲音再度響起,聲音高了許多,在幫著同伴掩飾。
“天色已晚,似乎還要下雨了,咱們在這里拖延下去也沒什么意思,這些人和咱們的目標是否一致也未必,要不然就這樣吧,咱們抓緊時間找一家客棧才是正事。”
他這話說的好像是那么回事一樣,但仔細一琢磨卻全是漏洞,也不知道是慌亂之中瞎說的,還是真以為這樣就能糊弄了嚴青梔一行。
嚴青梔聽著那人腳步不停,呼吸越來越輕,動了動身體,適應著背著嚴青竹的狀態。
那腳步聲距離君同月那邊越來越近了。
嚴青梔微微的閉了閉眼睛,她的腦海之中已經有了一張定位圖,根據周遭聲音的變化,那定位圖上的人一個個的位置也變得越發精準。
那人一步一步走的又慢又輕,陸澗和君同月感受著周遭詭異的氣氛,心也都越來越慌。
就在那人到了一個差不多的位置時,嚴青梔的眼睛睜開,身體重心也微微向前,她抬腳邁步,向著那距離她最近的人而去。
不遠處,那人的腳步已經快要到底君同月他們所在的位置了。
而嚴青梔這頭,也距離自己的目標沒有多遠。
樹上,陸澗顫抖著,將那兩個孩子抱的更緊了一些。
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君同月也和剩下的孩子擠做了一團。
他們都在想辦法安撫著孩子們,只是他們卻不明白,他們的堅強才是孩子們安全感的來源。
可如今君同月和陸澗一個抖的比一個厲害,這些孩子能夠安全感都怪了。
強大的壓力壓在這些人的頭頂,讓其中幾個孩子已經控制不住的被嚇哭了。
君同月并不是沒有感受到這些孩子情緒的變化,可她卻沒有辦法安慰,不管是嚴青梔還是嚴青竹,平日里都是她的主心骨,這陣子人都不在,她卻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安慰周圍的人了。
嚴青梔與那人的動作頻率相差不大,在那人即將要到樹下的時候,嚴青梔也悄悄的摸到了距離她最近的那人身邊。
那人背影寬闊,身量中等,這陣子正背對著嚴青梔,面向君同月他們棲身的那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