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不要理他,他就是小孩子脾氣。”
嚴青竹聽著陸澗的話,心里突然就想念起了嚴青梔來。
雖然嚴青梔脾氣暴躁,人也沖動,好像也沒有那么聰明,但是到底是自家老姐,不管什么時候都會在第一時間相信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嚴青梔這人雖然有各式各樣的小脾氣,但她擁有一個嚴青竹不具備的品質。
那就是不管是什么樣的人,不管是什么情況,只要嚴青梔想,她就很難會把人際關系搞砸。
不像現在,陸澗一腳就把嚴青竹踹在了一個上不去下不來的高臺之上,還自以為是為了嚴青竹好一般。
嚴青竹的醫術沒有薛神醫想象的那么好,他深知自家的情況,讀的醫書也都是蘇闔給他找的,側重方向都是各種外傷。
其實這個孩子的傷情也正好是撞在了嚴青竹的槍口上面,不然就像君同月和他自己當時的內傷,他就沒什么太好的辦法,最后還不是拖拖拉拉的全靠蘇闔給他們的傷藥吊著。
薛神醫被陸澗說的面色好了一些,翻著白眼一把按住了還想要躲的嚴青竹。
他其實也沒有太想給嚴青竹治傷,閻王也救不了想死的鬼,嚴青竹自己都不上心,他跟著操什么心。
可嚴青竹偏偏用這樣的行為拒絕了他。
要是尋常的激將法,薛神醫也不會如此生氣,到底一把年紀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但問題就出在了這里,嚴青竹顯然是真不想讓他看病,而不是故意激他的
那和直接指名道姓的說他能力不濟有什么區別
這放在誰身上誰能忍
所以再面對嚴青竹的反抗時,薛神醫索性用上了力氣。
哼
你不讓我看,我就偏給你看
薛神醫也會一些功夫,換做平時肯定按不住嚴青竹的,但誰讓這時候的嚴青竹沒什么反抗的力氣呢。
他一手扯住了嚴青竹的胳膊,一手直接扣在了嚴青竹的脈搏上面。
嚴青竹咳嗦的情況沒有緩解,每一下都似乎用盡力氣。
薛神醫一心兩用,一邊切脈,一邊帶著些得意的看向嚴青竹的表情。
只是片刻之后,他臉上的得意漸漸退了個一干二凈。
他的眼神依舊落在嚴青竹的臉上,只是神色之中透出了謹慎和一些別人都理解不了的復雜。
馬車里面安靜極了,只有外面雨滴落在車頂的聲音,和現在薛神醫的心一樣嘈雜浮躁。
嚴青竹的掙扎在被薛神醫扣住手腕的時候,就停止了下來。
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內心的聲音都能被人聽見的話,這時候的嚴青竹大約也想對薛神醫說上一句閻王也救不了想死的鬼,是你自己非要摻合進來的
不一會兒,薛神醫停下了動作,又伸手抓住了嚴青竹的另一條胳膊,謹慎的感受著嚴青竹脈搏的跳動。
許久之后,他方才沉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表情凝重之中又帶著些疑惑,開口詢問嚴青竹。
“你這樣的情況似乎不是尋常內傷,不知道出現有多久了”
坐在旁邊的陸澗一聽這話,下意識的湊近了薛神醫些許,卻被薛神醫旁邊的小童輕輕的推開。
嚴青竹看了看那小童,又轉頭看向了薛神醫。
“沒多久,大約是今天才開始的吧”
薛神醫眉頭皺的更緊了,疑惑之情更盛,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卻沒有出口,而是權衡再三之后,轉而繼續詢問。
“今日之前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嚴青竹緊緊的看著薛神醫,將他剛才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敷衍薛神醫,這樣的醫者,尋常的謊言怕是很難將之忽悠過去,可若是照實說
嚴青竹正在思考著,行駛之中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馬車里的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很快,外面給薛神醫撐傘的人便敲了敲車門,向著馬車里面說道。
“薛神醫,左司使請您過去一趟。”
薛神醫一聽這話表情瞬間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