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梅寒生推過來的人,兩人趕緊站起,微微躬身向著對方的方向。
谷san窗外的陽光正好,那人從眼光深處緩緩的到了兩人的面前。
不知為何,一種莫名的感覺充斥在了嚴青梔的心頭,她恍惚之中總覺得面前這人有些親切,可理智又強壓著她,讓她不敢輕易的好奇。
直到對面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其實一把聲音好聽與否,有時候不止在于音色和音質,往往大多數時間看的是一個人語氣咬字氣息和情感。
對方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慵懶的氣息,就好像某一日盛夏的午后,剛剛從香甜的美夢之中醒來,帶著拂面的微風和微微嘶啞的松軟。
這是一個很難形容,但聽過以后卻很難忘記的聲音。
“二位多禮了,請坐。”
嚴青梔與嚴青竹低著頭,重新坐回了位置之上,而后,兩人才不約而同的同時看向了那人。
與此同時,那位左司使也在打量著他們。
三人視線相對,眼神之中都有各種情緒閃過。
嚴青竹就是意料之中又帶著幾分意料之外的恍然。
對方的笑意之中似乎沾染了些許懷念和憂傷。
他們好像都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在這一瞬間泄露了些許。
只有嚴青梔一個人,單純極了,她所有的感官,全都來自與自己的本能。
她想過很多種這位左司使可能的形象,但唯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個這樣的一個人。
年輕,好看,又強勢狠厲。
面前這人明顯還不到二十,劍眉入鬢,鳳眼微揚,眼神如浩瀚星海,幽深神秘,冷淡強勢。
他身形單薄,卻不纖細,穿著湖藍色繡墨竹紋的錦緞長衫,外面是玄青色繡銀絲的云紋罩衫,腰間是雕兇獸紋的青玉扣腰帶,腰帶上掛著桃紅色的香囊,這樣的顏色,襯得他有些病態的臉色,更顯蒼白。
換做不熟悉他的人,只看到眼前人的音容相貌,大約只覺得這位氣質如玉,顏色正好,卻嫌少能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他隱藏在容貌之下的冰山。
也只有像是嚴青梔這樣敏感的人,才能發覺他氣質之中的矛盾之處。
與他外放的和善慵懶不同,他的強勢收斂進了骨子里面,看不到,卻字字句句分分毫毫絲絲縷縷都是,即便坐在這里,對著嚴青梔淡淡微笑,可那壓迫感依舊讓嚴青梔難以忽視。
盡管他那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端正的放在輪椅的扶手之上,孱弱的身體好像隨時都在破碎的邊緣。
可嚴青梔依舊感覺到了一種兇獸蟄伏的氣勢。
嚴青梔那動物一般的直覺精準到了她自己都怕的程度,面對這樣一個人,她下意識的屏氣凝神,連剛才升起的驚艷都收的一干二凈。
呵呵呵都是演技派。
氣氛隨著幾人的互相打量漸漸改變。
嚴青梔的緊繃影響到了對她最了解的嚴青竹。
其實兩人在來之前,對于這人的情況也多有想象,只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似乎比他們想的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