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看來,白逍倒是沒有了外面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白宓也收了那一副粗俗的動態,衣袖垂落,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白宓偏過頭,四年沒見,白逍長高了不少,看他都需要仰頭了,白宓無言嘴角上揚,白逍也偏過頭來,盯著白宓,半晌,停了腳步,道:“這四年…你受苦了。”
白宓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低了低眼眸,慢慢笑道:“你不用這樣煽情…”她抬眸:“不受苦,你該去看看的,圍城是個好地方,沒有想象的那樣糟糕。圍城外有一片草原,爹教會了我騎馬。圍城的百姓都特別熱情,圍城民風好,倒是呆的比京都舒服些。”
“也苦了你,這四年待在京都,過的不自在吧。”白宓手不自覺的摸了摸白逍的肩。
白逍靜靜地聽她說話,眼底是一絲絲思念,他低著頭,快要入夏了,溫熱的風吹過柳枝,沙沙作響,摻合著白宓柔軟的聲音,他眼角逐漸溫熱。
白宓看著他眼角,微微心痛,抬手抹掉他即將掉落的淚水,笑道:“男子漢大丈夫,哭什么?”
白逍撅了撅嘴:“我們四年沒見了,控制不住而已…”
白宓嘆了口氣,張開雙臂抱住白逍,白逍抱住她,哭腔,有些抑制不住:“阿姐我好想你啊。”
已經不像以前一樣他枕在她的肩上了,這一次,她額頭抵在白逍肩膀,喃喃:“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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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逍坐在西園暖閣里,無聊的翻著白宓帶回來的書卷,白宓嫌棄身上不舒服,去洗澡去了,白順進了宮,還沒有回來。在此之前,白逍從外面挑了三個丫頭,讓她們來了西園照顧白宓,此時正站在他面前,都在好奇的等待著白宓。
白宓進了暖閣,單薄的中衣披了一件外衣,頭發沒有絞全干,輕柔的垂在耳側,顯得十分溫柔。
白逍抬眼,讓白宓坐過來,指著前面三個丫頭道:“這是我給你挑的人,你看看怎么樣。查過的,底子干凈的。”
白宓掃了一眼,并沒說什么其他的話,只是隨意道:“你挑好就好,其實我也不太需要。”說完偏偏頭,對著涼舒道:“涼舒,你跟她們講吧,我有些話要對白逍說。”涼舒點頭,帶著三個人出了門。
白逍飲了一口茶,等著白宓的開口。
白宓捋了捋,半晌,才道:“去找你之前先去了書館,我讓駱成搬來府里住了,有什么事我好找他。明日你和我一同去一趟,有些事要說清楚了,不能亂了規矩。駱成和我大概講了一下京都的情況,我大體都清楚了,只是這國師是怎么回事?”
白逍道:“料到你會問。國師是一年半前被孝樂帝提拔的,叫蘇世墨,不過很少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很年輕,比我們大不了多少,荊州人士,其他的底子查不到。這就是很奇怪的點了,但是據我觀察,他并沒有什么居心叵測的地方,到真是對孝樂帝忠心耿耿,并且他也實在是足智多謀。”
白宓摸摸下巴,蘇世墨,這幾年也沒聽說過這號人,突然出現在北唐實在奇怪,罷了,只要他不針對白家,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放下這個問題,白宓瞇著眼看向白逍:“今日和你一起的那個,是誰?”
白逍一怔,噢了一聲:“裴羽然,你不記得了?裴羽然,裴家長子,他爹是尚書大人。”
白宓這才想起來,小的時候,他們關系不錯,經常一同玩耍,她搖搖頭,趕了四個月的車程,腦子有些嗡嗡的,她擺擺手:“罷了罷了,明日再說,你去看看爹怎么還不回來,我瞇一會,太困了。”說著,就往床榻上趕去,白逍無奈,起身出門去了。